直到进了自家门，费霓也没想出个答案。可有人已经摆开了架势，要跟她定下一件事。楼斯钰在院门外坐在，抽着旱烟。这烟是姨妈从老家带来的，城里人多少年都不抽这个了。“阿婉，你不想养念阳，是嫌弃他爹是劳改犯，嫌他根不好？”他吧嗒吧嗒地抽，烟圈一个一个地吐。“其实他是个好娃，是个好的……”他话音未落，一直忍而不发的费霓打断了：“因为他是我死去的表姐，你心上人的孩子。”“啪”地一声。
楼斯钰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男人脸上布满了黑线，是生气的预兆。
费霓无比熟悉，爱一个人把他的点点滴滴全都记进了脑海中，无法抹去。
想到这里，她神色晦暗。
他生什么气呢？
气自己和别的男人有肢体接触，让他丢面子吗？
楼斯钰走近一把拽起费霓的手腕。
“你到底是想跟我离婚，还是想和别人生孩子？”
费霓愕然一瞬，正要张口反驳，却被一道脆生的童声打断：“爸爸，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带念阳一起？”
念阳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抱住了楼斯钰双腿。
费霓表情一僵，她挣开被拽的得生疼的手：“楼斯钰，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想养别人的孩子？”
话落，她顾不得还在的张驰，略过楼斯钰，头也不回地离开。
楼斯钰怔愣的目光对上同样愕然的张驰。
两相互看，张驰皱眉也朝反方向走了。
楼斯钰想去追费霓，却念阳缠住：“爸爸，别走。”
“爸不走，爸就陪着念阳。”
身后的男人的回应让费霓唇角发白，离开的步伐变得更加急促。
离过年还有短短十天，往日里凉风四起的天空罕见地出现了太阳。
费霓却觉得无比得冷。
街上闹哄哄的，远处一家三口正在买年货。
“爸爸，我想吃糖葫芦！”小孩依偎在爸爸怀里。6
男人笑逐颜开，抱起小人儿乖哄：“好，想吃爸就给买！”
费霓不由自主地停下，回忆浮现。
“爸爸，我想吃糖葫芦！”儿子小心翼翼地指着糖葫芦。
可楼斯钰严肃拒绝了他：“没什么好吃的。”
儿子的落寞小脸在眼前清晰，心跟着抽痛。
可怜的，她的儿子，连念阳脚趾缝里的泥都不如。
费霓拼命地吸着鼻子，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她不要再当菟丝花，只靠楼斯钰而活，为了儿子，她要自己立起来！
她没回家，转身往姜弯家方向走。
那天陪她做完流产手术到现在，还没去看过她。
姜家屋子里静悄悄的，担心姜弯没吃饭，费霓快步推门进去。
却神色一凝，床上的姜弯满脸泪痕，坐在床边的，是神色严肃的苏鹤云。
姜弯的脸上少了以往的盛气凌人：“苏鹤云，我不会跟你复婚的。”
复婚？
他们不是才离婚没几天？
“小弯，对不起，我鬼迷心窍，离了婚才知道你有多好。”苏鹤云神色愧疚，低着头就差给姜弯跪下。
姜弯一脸无动于衷，求助的目光看向费霓，递眼色求她帮忙赶人走。
可不等她进门，苏鹤云的情绪又再次高涨：“小弯，我向你保证，我跟她真断干净了，你原谅我吧。”
姜弯无澜的眸子闪过一抹恨意：“那你的心呢？也回来了？”
屋子里陡然沉默，是苏鹤云低下头的无言的回应。
费霓心狠狠一抽，沉默就是变相的答案。
姜弯疲惫地闭上眼睛：“你让我怎么跟你重新过，看你躺在我身边，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吗？”
苏鹤云一怔，抓紧姜弯配的手，急切道：“小弯，我人在这里，你为什么总要纠结什么心不心呢？”
他力气很大，疼的姜弯皱起脸：“你放开我！”
费霓急忙上前拉开苏鹤云：“你这是做什么？她刚刚流产你不知道吗？”
苏鹤云拧眉，看着挤开自己的费霓：“这是我和姜弯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强迫自己平静的姜弯终于崩溃：“你才是外人，你滚！”
抱着姜弯的费霓忍不住发颤。
“你简直不可理喻！”苏鹤云甩袖离开。
等他一走，姜弯终于哭了出来，费霓抱紧她，也想努力抓紧点什么。
她忍不住在想，自己也能闭着眼，跟楼斯钰过安稳的日子吗？
直到进了自家门，费霓也没想出个答案。
可有人已经摆开了架势，要跟她定下一件事。
楼斯钰在院门外坐在，抽着旱烟。
这烟是姨妈从老家带来的，城里人多少年都不抽这个了。
“阿婉，你不想养念阳，是嫌弃他爹是劳改犯，嫌他根不好？”
他吧嗒吧嗒地抽，烟圈一个一个地吐。
“其实他是个好娃，是个好的……”
他话音未落，一直忍而不发的费霓打断了：“因为他是我死去的表姐，你心上人的孩子。”
“啪”地一声。
楼斯钰的旱烟杆，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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