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眼底的光一下就黯淡了,似乎林乐这一举动让他有些受伤。“乐儿,接受我的照顾,就让你这么难做吗……”林乐无法回答温禾的话,这段时间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照,她都看在眼底,却无法记在心上。这辈子她最怕的便是欠别人恩情,不管是感情上还是物质上。对北落涯而言,她爱得坦荡,断得彻底,整整八年问心无愧。对林家父母而言,她无地自容,负生育愧教养,这辈子都还不清。命不久矣,她不想再多一个温禾。温禾没有拿那些银票,嘱咐林乐好些休息后便走了出去,背影有些落寞。
金宝错愕看着她,无法料到她会如此痛快的下决定。
“金宝,以后莫再用那三个字唤我,我已是一普通民妇。”林乐认真说道。
曾经她抛弃一切陪他颠沛流离从无到有,现在他功成名就便颠倒黑白将她扫地出门。
这个她拿命爱过的男人,绝情起来从不手软。
纵使遍体鳞伤一无所有,她也得到了解ɓuᴉx脱。
至少死前不必再背负‘世子妃’的名号。
如此,也够了……
待金宝离开,林乐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萧条的雪景,心底空荡荡的像是缺失了什么一般。
这么多年,她背井离乡跟家人决裂,义无反顾地跟着北落涯来了京城。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除了衷心照顾自己的小七,林乐的世界只有北落涯一人。
如今,小七没了,家没了,她曾视为天地万物的的世界也崩塌了。
彻夜未眠,满屋的药香味弥漫了整宿。
林乐在床榻上坐着,从昏暗到漆黑,从寂静到喧嚣。
“叩叩叩”温禾敲响了房门,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膳走了进来。
林乐将包裹中的银票拿了出来,全都放到了温禾手中。
“这些,就当做药费了。”她喉咙里一阵刺痛,吐字艰难。
温禾眼底的光一下就黯淡了,似乎林乐这一举动让他有些受伤。
“乐儿,接受我的照顾,就让你这么难做吗……”
林乐无法回答温禾的话,这段时间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照,她都看在眼底,却无法记在心上。
这辈子她最怕的便是欠别人恩情,不管是感情上还是物质上。
对北落涯而言,她爱得坦荡,断得彻底,整整八年问心无愧。
对林家父母而言,她无地自容,负生育愧教养,这辈子都还不清。
命不久矣,她不想再多一个温禾。
温禾没有拿那些银票,嘱咐林乐好些休息后便走了出去,背影有些落寞。
林乐看着窗外的天,明明有暖阳当头,她的视线却是一片浑浊。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意识到是恶疾并发症发作,从墨盒中拿出一颗浓苦的药丸使劲咽下。
身子每况愈下,她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必须离开,否则会欠温禾更多……
林乐把所有银票全都用纸袋封好,再在宣纸上写了几句告别的话,折叠整齐。
然后在信封之上一笔一划写上温禾的名字,放在了枕头旁。
所有用珠宝首饰兑换来的银钱,林乐全都给了他。
眼下要自己要走,这也是她唯一能回报他的了……
林乐带走了那盒能缓解她浑浊视线的药丸,其他大大小小的药罐一概没拿。
出了太医院,林乐用身上仅剩的一些碎银子叫了辆马车,出城往北走。
她要回一趟数年未归的老家荆州,看望年迈的父母,然后渡完最后的余生。
那里,也是她和北落涯初遇之地。
有始有终,她的生命和爱情都是在那片土地开始,那便在那里彻底结束吧。
马车颠簸在繁华的京城街道,林乐头昏脑胀,耳鸣又眼花。
她吃了药,看着一排排熟悉的砖瓦建筑渐渐后退,心绪复杂。
她爱过的人,有过的家,走过的街道,都在离她越来越远……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树叶是绿的,街头小巷的庭院府邸高低不一。
林乐最后一次再留恋京城的一砖一瓦,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