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快交上朋友了,你们去找那个女生聊聊天,让她知道虞缭的身份。”旁边的男生笑嘻嘻说他残忍。岑池墨只是笑,恍然间,如岑夫人一般的高高在上。“她本来就是我的小保姆。”“又怎么能将心思分给别人呢?”又好像回到了三个月前那冰冷刺骨的冬天,她在池水中浮沉,被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连挣扎也激不起一点儿水花。沈茹筠站在岸上,可爱小圆脸上露出一个无辜的笑,甜甜道,“你不会游泳怎么不早说啊?不过没事,你不是也没死吗?”
虞缭低头看着地,没注意到,身旁男人倏然悄悄投过来的视线。
桃花眼碎光潋滟,勾着满怀温柔。
老小区基本没什么空车位,裴闻檀的车停在了最远的那边,走过去也要两分钟。
绕过一处拐角柱子,裴闻檀的脚步微顿,虞缭下意识也停下了脚步,往前看去。
不远处正站着一个男人,身上还是昨晚那身西装,只是衬衫和西裤都有些皱皱巴巴的,外套搭在臂弯,俊逸脸庞上没什么表情,镜片后的眸底却沉着烦躁。
“……我知道,茹筠,我刚加完班,等会儿过去找你。”
岑池墨捏了捏鼻梁,面无表情地哄人,“嗯,有个新项目要准备,熬了一个通宵。”
茹筠。
沈家大小姐,沈茹筠。
虞缭想到了早上洗漱时解锁手机看到的消息。
通知栏中挤着鲜红的未接来电。
从昨晚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三点,一共三十五个未接来电。
还有一连串微信消息。
都来自岑池墨。
【岑池墨:虞缭,你疯了?】
【岑池墨:你又闹什么脾气?是因为上次沈茹筠把你推下游泳池我没帮你,你还在生气吗?】
【岑池墨: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京都沈家的大小姐,你让着点怎么了?】
【岑池墨:虞缭,你别惹我生气。】
【岑池墨:我不同意,你永远都别想离开岑家,我有能力让你在外面过不下去。】
十七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当年,刚失去相依为伴母亲的虞缭被送到岑池墨身边,茫然无知地被哄着喊哥哥,在那个华丽冰冷的岑家交付了全部的真心。
即使学校的同学嘻嘻哈哈喊她小保姆。
即使岑家的佣人故意忽视她。
即使她渐渐失去了最后一个朋友,身边只剩下笑容温和的岑池墨。
虞缭从没想过,一切痛苦的根源,就是她最信任的人。
直到她亲眼看见,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靠在天台边缘,指间夹着烟,在凛冽风声中,慢悠悠扶了下眼镜。
语气轻挑又漠然。
“她又快交上朋友了,你们去找那个女生聊聊天,让她知道虞缭的身份。”
旁边的男生笑嘻嘻说他残忍。
岑池墨只是笑,恍然间,如岑夫人一般的高高在上。
“她本来就是我的小保姆。”
“又怎么能将心思分给别人呢?”
又好像回到了三个月前那冰冷刺骨的冬天,她在池水中浮沉,被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连挣扎也激不起一点儿水花。
沈茹筠站在岸上,可爱小圆脸上露出一个无辜的笑,甜甜道,“你不会游泳怎么不早说啊?不过没事,你不是也没死吗?”
岑池墨眉梢蹙起,却终究没说出什么话,转开了视线。
最后,是沈茹筠觉得她挣扎微弱的模样无趣,拉着岑池墨离开,虞缭才积攒了力气,艰难上了岸。
等岑池墨喊来的人到泳池边时,虞缭早已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离开了。
“……”
如果不是深入骨髓的绝望,她或许会离开岑家,却挣扎不出阴暗缠绕于骨血之中、挥之不去蚕食血肉的、名为岑池墨的藤蔓。
虞缭垂下眼,动了动手腕,轻声问道,“不走吗?”
裴闻檀冷不丁道,“他走过来了。”
往他们站着的柱子方向。
虞缭还有些愣神,就感觉身旁男人骤然放开了牵着她的手。
裴闻檀低下头看她,目光认真又专注。
“你想见他吗?”
“……”
裴闻檀也听说过岑池墨和她的事吗?
虞缭来不及多想,只是摇了摇头。
裴闻檀好像很低的笑了声,“好。”
下一秒,猫包被提起塞进她怀中。
虞缭压着喉间惊呼,已经被裴闻檀直接抱起——
不是公主抱,是更让人羞耻的、宛如抱小孩一样,手臂穿过膝弯,直接坐在了男人小臂上,面朝着他的姿势。
脚步声靠近。
虞缭背上几乎沁出了汗,下意识抬眼看向裴闻檀。
慵懒眉眼浸在昏暗光线中,长睫投下细密阴影,唯有薄唇绯红。
“待在我怀里。”
“这样就不会看到他了。”
裴闻檀低声开口,又重复了一遍,“虞缭,待在我怀里。”
——选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