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在朋友圈里,配了行字。【开眼见明,闭眼见暗,所见不同,见性不变。】这两天上京安城来回跑,就是句应景的当下感慨,别人眼中却是另番意思,如同不带脏字地骂人。接连几人私信石玉,手机响个不停。为了昨天他的房子里面住进去个女人和孩子的事。圈子里已经传开了,肯定是有人透露到石公子的耳朵里去了,谁不怕惹到一身腥?私信他的都是在那个小区里面有房子的,甭管平时住不住生怕此事牵连到自己身上,都得往外择一择。
石玉回得客气且带着笑,了解他的人却能听得出,很不乐意。
只是这份不乐意都懒得跟你表达。
看着最是亲切和善的男人,和谁都隔着层无形的屏障,那道用礼度竖起来的边界感没人越得过去。
“没。”隋今朝连忙应声:“我也是听人说的,我就说肯定是你们家亲戚,多正常的事,真是闲得他们,多嘴。”
女孩子突然撒起娇来,仿佛事不关己,仿佛嗔怪。
就是有点假,比起唐辛的装模作样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其实唐辛装得并不好,是那种装得让你一望便知的流于表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演技不够纯熟,总是差着那么点意思。
实在夸不出她演得好的话来,可半真半假的戏码里时而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真诚劲,他就能看得下去,偶尔还会顺势陪着她演上一会儿,有时她自己都演不下去了,他还得用脚尖给她踢个台阶,让她继续演可千万别掉了链子。
有时石玉都费解,她来找自己之前都不对着镜子演练演练么?
那双紧盯着你看的闪着光的眼睛里,直白地写满了——你要好好地配合我,要不然我可就生气了。
每每此时,石玉都觉得唐辛像极了直竖着尾巴颠过来蹭他的猫,明明是来求抚摸的,偏要摆出一副“我来宠幸你了”的姿态。
石玉呵了声笑,“挂了。”
抬头望天,极远处挂着晚霞,落日斜阳照在身后的住院楼上,如同
披了层金光。
很有些宝相庄严的肃穆感。
石玉拍了张照片,却满不是那么回事,肉眼可见的美极了,照片里远不及万一。
发在朋友圈里,配了行字。
【开眼见明,闭眼见暗,所见不同,见性不变。】
这两天上京安城来回跑,就是句应景的当下感慨,别人眼中却是另番意思,如同不带脏字地骂人。
接连几人私信石玉,手机响个不停。
为了昨天他的房子里面住进去个女人和孩子的事。
圈子里已经传开了,肯定是有人透露到石公子的耳朵里去了,谁不怕惹到一身腥?
私信他的都是在那个小区里面有房子的,甭管平时住不住生怕此事牵连到自己身上,都得往外择一择。
石玉连看都没看,随手翻过列表,唐辛的头像沉在紧下面。
点开一看,头像忽然变成了一只青绿色的小恐龙。
不是唐辛发给他的那一张远景照,是张怼脸的大头照,笑得特别灿烂。
石玉叼着烟看了一会儿,脑子里无端冒出一句:给点儿阳光就灿烂。
对话框里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他发的那两个字:可以。
不知道她要养什么,照这段时间对唐辛的了解来看,她养什么都有可能,说不准能把他那栋房子弄成个动物园。
看了眼最后一条消息的发送时间,还是昨天午后,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没理他了。
不正常。
骂得那么痛快,挂了电话不后悔?
不得找个辙和他说点儿什么?
石
玉以为唐辛故意不理他,是使手段玩花样的一种,其实真不是,上京|城连下了两天雪,唐辛和石墨这两个没怎么见过雪的人玩得太高兴了,哪儿就能想得起他来。
吃饭要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雪。
睡觉前要站在窗边,再看一眼外面的雪。
就连梦里都是雪,没有闲工夫想石玉。
这么说也着实有些冤枉,石墨是想起过的,念叨过一句爸爸。
唐辛立刻解释着说:“爸爸有事出门了。”
石墨紧跟着问:“什么事?”
唐辛只好告诉他:“大人的事,正经事。”
总不能说是为了别的阿姨突然病重的母亲去了别的城市吧,小孩子理解不了,八成还得问她是什么阿姨,去了哪里。
石墨一听就接受了这个理由,点着小脑袋表示理解,小声地说:“是工作。”
话都说不清的小孩子,眼睛里是明显的失落。
唐辛真想把他这副样子拍下来给石玉看看,让他看看清楚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儿子是怎么想念他的,再看看他自己是怎么做的!
唐辛确实拍下来了,没发,因为石玉不配。
唐辛没有联系石玉,家里的阿姨给石玉打了通电话。
半夜,母子俩都发烧了,玩雪受了凉。
石玉刚从医院回到酒店,澡还没来得及洗就接到电话,手机号是存储过的,显示的是纪敏之家的阿姨。
石玉不知道这位阿姨是怎么跑去照顾唐辛的,八成是孟既景安排的,听见阿姨不慌
不忙地讲述母子俩的身体状况,应该不算严重。石玉让她联系家庭医生过去诊治,便挂了电话。
第二通电话是家庭医生打来的,在凌晨五点。
石玉睡得正熟,手机乍响,以为医院有事登时坐起第一时间接电话,掀开被子下地。
电话里传来医生的声音,告诉他母子俩都送到医院去了,肺炎,要住院。
石玉坐回床上,缓了好一会儿神,哦了声好:“你帮忙看着点,我这些天不在上京,有事儿联系。”
……
安城的日子不算好过,顾惠始终昏迷不醒,原本安排好了到上京做手术,却在出发前一天突然颅内出血。
幸好早有准备,又有最好的医疗团队,到底把人救回来了,还是预计的结果中最好的那一种。
孟既景让石玉回上京,石玉坐在手术室外面没有动,好几个小时连烟都没抽过一根。
上京那边的情况比安城好,小孩子恢复得快,住了几天院就痊愈了,唐辛不行,每天打点滴依然不见好。
医生解释大人患肺炎就是这样,治疗周期比小孩子长。
可是现实的问题是唐辛在医院里住着,石墨就不肯回家,所以还住在儿童病房,据说已经混成了团宠,每天跟在医生和护士的后面。偶尔有护士带着他去看唐辛,隔着窗户母子俩就笑,说话也听不见,也不需要听见,做个手势或鬼脸就能沟通无阻。
孟既景问他是不是还没想好,石玉没答,反问
:“你刚才签字的时候怎么想的?”
手术途中几次下达病危通知,要家属签字确认是否抢救,孟既景都坚持抢救,直到把人抢了回来。
孟既景答:“什么也没想,就是得活着。你在想什么?怕你以后躺在里面,石墨不抢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