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说过的,自己的开心最重要了。所以把刘令抛之脑后的谢珽不但七夕节出来玩到了深夜,中元节也是拉着谢飞云和谢南赟玩得乐不思蜀。因为她在初十接到了宫中召令,要她在七月十八,中元节后入宫伴读。“廷玉,我说的话你可都记住了?”天不亮就被折腾起床的谢珽已经换上了专为殿前觐见做的吉服。此刻正在谢国公的房中接受着检视和聆听进宫前最后的教诲。“阿爷,我都记住了。在宫里要谨言慎行,不能结党,不能偏帮,不能轻信。遇了事可以先差人去国子监找哥哥。若哥哥不在,就去中书省找阿爷。若是阿爷也不在,我可以去找皇后娘娘。”谢珽点头,认真
谢珽等刘令走远,然后恭敬地把手上的河灯送还给了刘念,口中念道:”三哥,我二哥已经买到河灯了。这个还给三哥吧。”
说罢,谢珽朝刘念的身后看了一眼,谢南赟正在往这边走来。
“没事的,珽妹妹喜欢也可以送予你的。”刘念也跟着看到了谢南赟,以及他身后的长随手上拿着的河灯。
“谢谢三哥。不过我觉得有点饿了,想先和我二哥去吃些东西再去放灯呢。三哥不然先去吧,二公子还在等你呐。”谢珽找了个借口,想推翻方才她和刘念的约定。
刘令走前说的话和特意停在她身上的眼神让谢珽知道自己大约就是”贪玩”二字的罪魁祸首。
太子不喜欢她,但她不能和皇族刘氏,特别是和帝后,太子起争执。
这是祖父教过她的道理。如果任性的话,她会为哥哥惹麻烦的。
她一直记得这个还不太明白的道理。
“你是不开心了吗?”刘念敏锐地注意到了谢珽不如方才高涨的兴致,问道。
谢珽下意识地否认。
刘念是很习惯这样因为刘令的出现而突然冷掉的场面了,马上宽慰着谢珽道:”二哥没有其他意思的。本来我就答应了二哥放了河灯就去画舫游湖的。二哥是担心画舫在岸边停的太久会堵塞码头,所以才这么叮嘱的。”
“嗯,我没有想多呢。”谢珽听了浅浅一笑,心里只当这是刘念在体贴地安慰她,并不很相信。
因为太子和她哥哥说话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他不会对哥哥视而不见,也不会说这样让人不舒服的话。
“真的,珽妹妹。妹妹以后就知道了,二哥只是这样的性子,但他待人是极好的。”刘念坚持为刘令解释,试图打消谢珽的误会,”那日荷花宴就是哥哥注意到你掉了只耳珰,特意嘱咐了王大公子为你寻回来的。说来惭愧,我和妹妹当时说着话都没注意到。”
听到这个完全在预料外的消息,谢珽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等等,刘念说他没注意到。那是不是……其实那天其实也没有那么多人发现她的失礼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谢珽狠狠地松了口气。
不过太子怎么正好看到了?这么巧吗?
“三公子安。三公子今日也来了啊。”谢南赟适时地出现,打断了俩人之间有些奇怪的氛围。
“是啊。正巧大家在这里相遇,不如同行?”刘念这次是对着谢南赟相邀的。
刚买好河灯回来的谢南赟没有见到刘令,也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只是觉得三殿下相邀没什么好拒绝的,爽快地应下了。
“那我们去放河灯吧。”谢珽见刘念这么坚持,只好跳过了自己寻的要吃东西的借口,提议直接去破金池了。
虽然刘念说太子不是对她有意见,反而是关心的,但谢珽时刻谨记不给哥哥惹麻烦的原则,还是觉得不要耽误刘念去画舫游湖重要。
“珽妹妹……”刘念迟疑着没有说完话。
谢珽接得飞快道:”二哥,我们放完河灯就去给哥哥买好吃的吧。他还在等我呢。”
“嗯,好。”
这样一番,三人同行成了定局。谢珽甩了甩脑袋,把冷面的刘令从自己脑海里丢出去之后,重整了心情,换了副兴高采烈地模样和刘念,谢南赟去破金池放灯去了。
太子不喜欢她,她还不喜欢太子呢。
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性子却这么古怪。她才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的人耽误了这样的快乐日子。
阿娘说过的,自己的开心最重要了。
所以把刘令抛之脑后的谢珽不但七夕节出来玩到了深夜,中元节也是拉着谢飞云和谢南赟玩得乐不思蜀。
因为她在初十接到了宫中召令,要她在七月十八,中元节后入宫伴读。
“廷玉,我说的话你可都记住了?”
天不亮就被折腾起床的谢珽已经换上了专为殿前觐见做的吉服。此刻正在谢国公的房中接受着检视和聆听进宫前最后的教诲。
“阿爷,我都记住了。在宫里要谨言慎行,不能结党,不能偏帮,不能轻信。遇了事可以先差人去国子监找哥哥。若哥哥不在,就去中书省找阿爷。若是阿爷也不在,我可以去找皇后娘娘。”谢珽点头,认真复述道。
谢飞云也在房中,闻言频频点头。
“还有呢?”
“和六公主要融洽相处,还有其他的皇子公主也是。”谢珽补充道。
谢国公摸了摸谢珽的头,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特别是太子,你要记得我之前同你说的话。”
谢珽知道阿爷的意思。
在她七夕回来后的第二天,阿爷就特意找了她去,把她和三位皇子见面的细节和谈话仔仔细细地问了一遍,然后给她说了一段很微妙的解释。
谢氏势大,她阿爹又不在京都。所以代替他在京都为谢氏交游话事的是她的二叔和哥哥,而且随着哥哥年岁增长,话语权也越来越大。
但哥哥引大皇子为知己,在三位年纪大些的皇子里最亲近这个有异域血统的大皇子,而不是阿爷教授的太子。
阿爷说这对谢氏来说是有风险的,特别是如果她也跟在哥哥后面,变得对大皇子最亲近,那么谢氏很可能被看做是站在了大皇子身后,而不是陛下身后。
所以她入宫后,不能和大皇子走得太近,反而要和皇后所出的太子和三皇子亲近。
三皇子与她投缘,谢珽心里是很愿意和他说话的。但太子……她心里想到这个人就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省得的,阿爷。”谢珽再次点头答应道。
她其实不想和那个冷冰冰的太子变亲近。
但阿爷说这样的话,她能为哥哥平衡谢氏和刘氏的关系,以后她长大了,进了朝堂,也能为哥哥分担一些支撑谢氏的压力。
所以谢珽答应了阿爷的要求。
“好孩子,你爱用的,爱吃的,阿奶都给你装好送到宫里去了。你住宫里的时候,缺什么,要什么,同你阿爷讲,阿奶都给你备好。”一直坐在首座上没有说话的国公夫人王氏怜爱地开了口。
她腿脚不好,行动不便,让贴身女婢扶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柔声叮嘱着谢珽。
“谢谢阿奶。”谢珽倩笑。
她住在国公府的这两个月,阿爷教她读书和官场处事,阿奶是为她料理各种起居琐事。
可以说阿奶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
“阿奶,你别送我了。十日后休沐我就回府了,时间不长,没事的呢。”小小年纪地谢珽反过来安慰着王氏道。
“在宫里照顾好自己,记得离水远一点,起居饮食都要注意,莫要亲信旁人。”
带着阿奶最后一句叮嘱,谢珽登上了进宫的马车。
车轮滚滚,华车锦盖tຊ没入了朱雀街上寂静的凌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