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呀周景言，你哪来的那么多钱？”一万块诶！八十年代的一万块，简直就是一夜暴富了。周景言淡淡道，“以前攒的。”攒的？季青禾抱着存折了挪过去，周景言看她这样也压低身子靠了过去。季青禾咽了咽口水，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是合法的吧？”周景言：……他简直要被气笑了，“放心，合法。”季青禾点了点头，放心不下又问道，“真的都给我啊？”她这模样像极了偷腥的小猫，因为得到了超出意外的食物，还要不放心的小爪子扒拉两下，反复确定这真的是属于她的。
周睿修本以为周景言听到以后会生气，没想到周景言竟然点了点头，淡淡道。“你说的有道理。”
周睿修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不过，”周景言继续问道，“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我们家这么差，她为什么还非要嫁过来？”
“就为了让自己受苦？”
周睿修歪了歪头，眼中透出几分疑惑，“因为……因为……”
他结结巴巴的因为了半天也没因为出什么来，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
周景言轻轻挑了下眉。
周睿清一脸嫌弃，为什么这么蠢的人会是他哥哥？
周睿修到这里便也明白自己想岔了，只是嘴上还是不饶人，“那小叔你说是为了什么？”
周景言一楞，又想起母亲和他絮絮叨叨的那些话了，耳根一红，“小孩子不要多问。”
周睿修不服气，还想反驳，屋外已经传来了何秀的脚步声，他立马噤声。
周景言也闭眼躺下了。
只可惜，何秀满怀期待端过来的那碗药又被打翻了。
何秀气昏了头，抬手就要打人。
这时，张素仙和季青禾刚好回来了。
周睿修立马找到了倚仗，小跑过去告状道，“奶奶，二奶奶要打我！”
“什么？”张素仙护着孙子，一脸疑惑的看过来，“二妹，小修干什么了？”
何秀憋屈的不行，看到张素仙立马倒苦水道，“大嫂，你真该好好管管这两个孩子了！”
“我给景言喂药，他们非要抢，好好的一碗药就给打翻了！那药多贵啊，我看你大嫂你平时就是太惯着他们了。”
“你看村里哪家的孩子跟他俩一样，这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就你惯得他们跟个少爷一样……”
她话还没说完，张素仙的脸就已经冷了下来。
何秀呐呐的动了动嘴唇，“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嫂……”
张素仙淡淡道，“我知道，今天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
何秀自讨没趣，讪讪地走了。
她一走，张素仙便问道，“怎么回事？”
兄弟俩还没说话，季青禾就先开口了，“妈，这事您别怪他们，是我教的。”
“二婶要喂的那药是周大哥之前喝的，现在钱大夫开了新的药，之前的就不能喝了。”
“所以我才让小修小清拦着的，摔碗也是我教的，你要骂就骂我吧，不怪他们。”
季青禾垂着头并着手站着，一副老老实实挨训的样子。
怪只怪她忘记把这事跟张素仙说了。
张素仙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是这样吗？”
周睿修鼓着包子脸点了点头。
张素仙也点了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她这样说着，却木着一张脸，没有丝毫的表情。
除了她应下两家婚约那日，季青禾从没见过她这样子，不禁有些心慌，“妈……”
张素仙摆了摆手，“我有点累，想去睡一下。”
“那我扶您进屋。”
“不用了。”
周睿清看着张素仙离开，扭头问季青禾道，“奶奶怎么了？”
季青禾垂下眼，“想起你们爸爸了。”
周睿清愣了一下，眼神瞬间黯淡。
周睿修默默的抿起了嘴。
季青禾叹了口气，周家这个大儿子估计是张素仙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心结了。
张素仙的大儿子，名叫周景凌，从小就是出了名的聪慧，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神童，成年之后一路考上了首都的大学，风头无两。
那时候谁不说一句张素仙命好？
周景凌毕业后就直接留在了首都，和大学同学结婚生下了两个孩子，本来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意外。
周景凌突然把三个孩子带回了老家，托付给了张素仙，说是单位安排他和妻子出几个月差，让张素仙帮他们照顾一下孩子。
谁知道这一出去就是再也没有回来，最后多方打听才得知人没了。
据说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我也想……”
季青禾低头看了一眼，周睿修耷拉着脑袋，落寞的很。
季青禾摸了摸兄弟俩的头，什么也没说。
……
周景言看着季青禾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沓钱，仔细数了起来。
她从进门开始就没看他一眼。
周景言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今天回门怎么样？”
“啊？”
季青禾头也没抬，敷衍的回道，“还行。”
周景言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季青禾把手里的钱数了一遍，张素仙买回门礼花了三十多，钱大夫开的新药花了二十，她手上现在就只有不到三百三十块了。
季青禾叹了口气，这点钱根本就不够周家现在的花费。
两个孩子要上学要钱，周景言喝药要钱，这天马上就冷起来了，买冬天的衣物也要钱。
她感叹了一句，“好穷啊。”
“什么？”周景言拧着眉头看向她，“家里没钱了？”
“是啊，”季青禾拿着手里的钱在他面前晃了晃，“就这点了。”
周景言面带疑惑，“我出事之前给了妈两千块，就算看病也用不了这么多。”
两千块啊。
季青禾咽了咽口水，“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
周景言挑了眉，坐直了身体，“你说。”
季青禾咬了下唇，“大部分钱都用在彩礼上了，花了八百块，我……”
周景言点了点头，“好。”
“啊？”季青禾茫然的抬头，好啥好啊？
周景言指了指给柜子，“军装的内口袋里面有个东西，你拿出来。”
“好。”
她走过去，伸手一摸，一张存折，呦，还有私房钱。
秉承着这是人家隐私的原则，季青禾没有打开，直接递给了周景言。
周景言道，“你拿着用吧。”
季青禾怔了一下，也没矫情。
反正都是花在周家人身上的，
不过她也并不觉得里面有多少钱，毕竟周景言都说了，他之前给了张素仙两千块，给了那么多钱，估计这里面最多也就几百块。
季青禾笑道，“行，那我收下了啊。”
周景言点点头。
季青禾漫不经心的翻开，看到上面的数字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个，十，百，千，万！”
周景言看着她因为不可置信而瞪大的眼睛，浅浅勾起了唇角。
“我的妈呀周景言，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一万块诶！
八十年代的一万块，简直就是一夜暴富了。
周景言淡淡道，“以前攒的。”
攒的？
季青禾抱着存折了挪过去，周景言看她这样也压低身子靠了过去。
季青禾咽了咽口水，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是合法的吧？”
周景言：……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放心，合法。”
季青禾点了点头，放心不下又问道，“真的都给我啊？”
她这模样像极了偷腥的小猫，因为得到了超出意外的食物，还要不放心的小爪子扒拉两下，反复确定这真的是属于她的。
“嗯。”
“太好了！我要去告诉妈！”
说着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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