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栀捏紧铜镜边缘,垂眸看他:“嗯。”却是不提浑身从骨缝里透出来的疼。她看向站在一侧的楚玄,明眸里透出感激,感激他赐予自己新生,也感激他替自己保守秘密。楚玄别开头,心里却腾起一股说不起的怨气。蠢女人,明明是他以日夜不停的痛苦为代价才保持她如今的样子,等大限已到,哪怕大罗金仙下凡也无力回天,她感激个什么劲!此后几天,曹清栀走出房门,终于在村落里打了转。村民只知道迟宁州有个姐姐,却从未见过这个病恹恹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一连五日,曹清栀都在昏睡中,而迟宁州跟楚玄则是日夜不停,屋内炭火烧的足足的,丝毫不敢有任何偏差。
直到第六日清晨,房里才传来一声曹清栀沙哑的声音:“宁州?”
迟宁州倏然站起身来,却因为久坐而身子晃了一晃,他朝屋里喊道:“二姐,我在呢!”
他眼神却看向一旁的楚玄,似是询问此刻能不能进去。
见楚玄点头,他才推门而入,见到床上曹清栀的那一刻,迟宁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姐,你……”
曹清栀对上他震惊的目光,不解开口:“宁州,怎么了?”
迟宁州急的满屋子转,却找不到想要的东西,直到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一面铜镜。
楚玄淡道:“给你姐姐看看吧。”
迟宁州献宝似的将铜镜递给曹清栀。
曹清栀看着镜中的自己,唇不点而朱,眉宇间的英气回归,上挑的眼尾却又柔化了那份英气,给人一种恰好的感觉。
这是曾经的她,大朔将军府的二姑娘。
迟宁州贪婪的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红:“二姐,你是不是彻底好了?”
曹清栀捏紧铜镜边缘,垂眸看他:“嗯。”
却是不提浑身从骨缝里透出来的疼。
她看向站在一侧的楚玄,明眸里透出感激,感激他赐予自己新生,也感激他替自己保守秘密。
楚玄别开头,心里却腾起一股说不起的怨气。
蠢女人,明明是他以日夜不停的痛苦为代价才保持她如今的样子,等大限已到,哪怕大罗金仙下凡也无力回天,她感激个什么劲!
此后几天,曹清栀走出房门,终于在村落里打了转。
村民只知道迟宁州有个姐姐,却从未见过这个病恹恹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等她一露面,才知是个像仙女般的人物,顿时拘谨不少。
曹清栀却没什么架子,对男女老少都报以最大的善意。
在她病中,是这些人庇护着她的弟弟啊。
这日,迟宁州跟着村长去了镇上,回来时,怀中揣着不少吃食。
他递给曹清栀:“二姐,如今你身子大好,也不用买木炭了,我便给你买了这些,你尝尝,喜欢的话,我下次再去买。”
曹清栀接过糕点放在桌上,却没有立刻拆开,而是满眼温和的看着他:“宁州,你有心事?”
迟宁州脸色一变,却低着头不吭声。
曹清栀轻轻抚上他的头顶:“可是去镇上一趟,听说了什么?”
迟宁州骤然抬头:“二姐,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被套话了,可他却没有生气,曹清栀这样的举动,让他想起曾经跟兄姊们在一起相处的时光。
迟宁州垂着头,闷声道:“我听他们说,边境有异动,朝中却没有决定派哪位将领去,而且,皇伯父似是大限将至,连寻能人异士的告示都贴到这遥远的镇子上来了。”
曹清栀眼前闪过那个苍老的身影,心里重重一颤。
半晌,她轻声开口:“宁州,你想回金陵吗?”
迟宁州望着远方的山岳,声音里带着迷茫:“二姐,我不知道,我想回去看皇伯父,却又担心回了金陵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他攥紧了拳:“我不能……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曹清栀骤然心酸,她下意识握紧了少年的手。
这一瞬间,她看着迟宁州,心里除了酸涩,还有欣慰。
哪怕他们姐弟俩在这与世隔绝的村落呆了一年有余,宁州也没有忘记迟家的使命。
忠君爱国。
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曹清栀恍然想起,曾在星夜下坐在石凳上擦拭长枪的少年,或许想的不是战场厮杀,而是曾经在将军府的点点滴滴。
半晌,曹清栀深吸口气,朝他道:“宁州,去请楚大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