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和浅薄,向来看重容貌,实在对郑玉莲没有兴趣,还私下跟林婉棠抱怨过几次,闹得林婉棠十分没脸。郑玉莲扯了扯林婉棠,泪眼婆娑地说:“表妹,你说,要是侯府不上门提亲,我该怎么办啊?”林婉棠淡漠地说:“表姐,你记住,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求来的,你自己不后悔就好。”郑玉莲嘟囔:“我是迷了路……”林婉棠嗤笑道:“你一向喜爱的玉镯,怎么戴到了月影腕上?表姐求仁得仁,应该高兴才是。”郑玉莲脸色煞白。
薛景和红着眼睛,看看仙姿玉貌的林婉棠,又看看长相平平的郑玉莲,直后悔今日多灌了两口黄汤。
要是让他娶郑玉莲,他真有些不甘心。
杨氏温和地笑着说:“要不然郑姑娘先回去,赶明儿我登门去和你母亲商量?”
郑玉莲扑腾跪下,抽泣着说:“我已经是二郎的人了,今生便只认二郎。求侯夫人同意亲事吧!”
林婉棠直觉得丢人,想装作不认识郑玉莲,只能自我安慰道,还好表姐姓郑,不属于林家人。
杨氏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情,但她随即就掩饰下来,上前扶起郑玉莲,亲和地说:“傻孩子,论亲事自然是双方父母商谈,你心急什么?听我的话,回去安心养养身体,我们堂堂侯府,肯定会给郑家一个交代。”
郑玉莲看了看杨氏,将信将疑地缓缓点了点头。
杨氏这才转头说:“棠儿,你亲自送你表姐出去,免得再出什么岔子。”
林婉棠便带着郑玉莲出了萱草院,朝角门走去。
杨氏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林婉棠眼里揉不得沙子,又能说会道,就怕林婉棠当场发作起来。林家若为郑玉莲出头,侯府定然讨不得什么便宜。
谁料林婉棠有意撇清,似乎不愿多管。这正中了杨氏的下怀,若尚书府不管,单一个郑家,这件事就好处理多了。
杨氏问薛景和:“你跟娘说实话,可愿意迎娶郑家姑娘?”
薛景和哭丧着脸,撇嘴问杨氏:“可……可以不娶吗?”他醉酒稀里糊涂,郑玉莲自己脱了衣裳钻到了他怀里,他还当是哪个丫鬟爬床呢!
杨氏气得捶了薛景和几下,不想娶睡人家干啥?!这蠢货净给侯府惹事!
见杨氏恼了,薛景和忙改口说:“那……如果非要娶的话就娶呗。”
杨氏垂首想了想,先安抚着郑家,同时骑驴找马,若是找到好的,自然另娶。若是没有,那就将就着娶郑玉莲。
只是这郑家姑娘实在不稳重。
杨氏摇了摇头。
这边,林婉棠沉默地走在前面。
郑玉莲小声说:“表妹,你方才怎么不替我说几句好话?”
林婉棠不理她。
前世,林婉棠嫁给薛景和以后,郑玉莲还是不死心,总找机会往薛景和跟前凑。
薛景和浅薄,向来看重容貌,实在对郑玉莲没有兴趣,还私下跟林婉棠抱怨过几次,闹得林婉棠十分没脸。
郑玉莲扯了扯林婉棠,泪眼婆娑地说:“表妹,你说,要是侯府不上门提亲,我该怎么办啊?”
林婉棠淡漠地说:“表姐,你记住,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求来的,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郑玉莲嘟囔:“我是迷了路……”
林婉棠嗤笑道:“你一向喜爱的玉镯,怎么戴到了月影腕上?表姐求仁得仁,应该高兴才是。”
郑玉莲脸色煞白。
到了角门,林婉棠看见了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便将她带到一边,悄悄叮嘱:“将表姐直接送到郑宅。具体情由,我明日回门时会亲自跟祖母解释。”
郑家在京城有一套小宅子。
管事婆子知道关系重大,不敢怠慢,忙点头表示记住了。
第二天,是新妇回门的日子,杨氏怕尚书府知道昨日的事以后恼怒,又欣慰林婉棠到底向着侯府,就突然对林婉棠好了起来。
侯府准备了一辆宽敞气派的马车给林婉棠乘坐,又准备了另一辆专门装回门礼。
杨氏笑吟吟地说:“婉棠,这是你公公珍藏的好酒,回去给亲家公尝尝。”
“这些是新罗国进贡的朝霞绸,侯府统共得了这么几匹,都给亲家母拿去吧。”
“这几盒人参是给老夫人的,还请老夫人别嫌弃。”
“这些胭脂水粉和宫花,你回去给姐妹们分一分。”
……
林婉棠略一想就明白了,杨氏并不十分愿意娶郑玉莲,又不想得罪林府,但林婉棠只当作不知道。
淑妃派人赐下不少金银器物当作回门礼,侯府只能又安排了一辆马车。
林婉棠满载而归,回到尚书府,将礼物一一给大家分了,众人都很高兴。
老夫人看着盒子里的人参,说:“成色不错,看来你婆母是用了心的。”
丫鬟将人参收起来,老夫人遣散了众人,问起郑玉莲的事,林婉棠一五一十都说了。
老夫人气得直揉胸口。
林婉棠跪下行礼:“祖母,孙女没能看住表姐,让她惹出祸来,请祖母责罚。”
老夫人叹口气说:“起来吧,只有千年做贼的,哪儿有千年防贼的?你即便盯得住这次,下次也未必盯得住。你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再管她了。”
林婉棠起身坐下,沉吟片刻说:“祖母,底下几个妹妹眼看都要说亲了,表姐的事……”
老夫人摆手说:“不会再让她来侯府,连带你姑母最近都别上门了,不能让她连累咱们林家的姑娘。玉莲实在是个冥顽不灵的一根筋,让她撞撞南墙长点教训也好。”
眼看就是年下,杨氏托了媒人紧锣密鼓地替薛景和相看,高门贵女她是不敢想了,只找门第低一些的官宦之女,挑挑品行相貌。
郑玉莲着急,借口探望表妹往侯府递了好几次帖子,林婉棠都婉拒了。
转眼到了正月,这一日,杨氏牵着薛汝成的手,来到瑾兰院,笑咪咪地唤婉棠,说:“汝成这孩子,就喜欢他伯母,非闹着来瑾兰院玩。”
林婉棠低头看去,薛汝成穿着一身大红的棉衣,头上戴着老虎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林婉棠笑道:“这孩子生的真好看。但是,母亲,儿媳性子急,不会带孩子,若是磕了碰了他怎么好?母亲还是带他去旁的地方玩耍吧。”
杨氏说:“诶,有奶娘跟着呢,你得空了随便逗他玩玩也就是了。母亲有事要出去一趟,晚间你再让他回去吧。”
说着,不给林婉棠拒绝的机会,杨氏赶紧走了。
林婉棠自然明白杨氏的盘算。
薛汝成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扯了扯林婉棠的衣服,将一块糖果递给了林婉棠:“伯母,吃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