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年站在那里,瞳孔重重颤了一下。或许,他也记得那天,对他满怀爱意的温绵绵。他弯腰提起裙摆,太阳穴青筋突突的跳,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半晌,他狠狠将裙子砸在棺材里,就是在扔什么垃圾。“大张旗鼓的埋葬曾经?温绵绵,你跟段君言那个疯子,还真是天造地设!”他的讽刺让温绵绵心口骤然缩紧。她看着宋祈年,却说不出一句话。因为她看见,漫天风雨下,温母站在不远处,眼眶赤红,浑身湿透。
雷声与棺盖落地的声音几乎同时在温绵绵耳边炸响。
她下意识透过宋祈年的肩头朝里看去。
漆黑的棺材里空空荡荡,除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什么都没有。
温绵绵怔住了,这是她二十岁时,宋祈年送的生日礼物。
回忆裹着痛扑面而来。
那天的宴会上,所有人都在笑宋祈年。
“宋祈年,绵绵在你心里就只配得上这样的东西?”
宋祈年脸色红了又白,紧紧攥着拳头,却说不出话。
在堆叠如山的礼物中,这条裙子确实算不得什么。
可温绵绵知道,这条裙子几乎花费了宋祈年当时所有的积蓄。
宋祈年眼底的卑微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宋祈年的手,一字一顿。
“只要是他送的东西,我都觉得是无价之宝。”
那一晚,她穿着这条白裙子,将自己献给了那个爱她如命的宋祈年。
宋祈年在情动时咬着她的耳垂缱绻低喃:“绵绵,我爱你。”
温绵绵从回忆中回神,眼里尽是悲哀。
时至今日,她爱的宋祈年,他爱的温绵绵,尽皆面目全非。
宋祈年站在那里,瞳孔重重颤了一下。
或许,他也记得那天,对他满怀爱意的温绵绵。
他弯腰提起裙摆,太阳穴青筋突突的跳,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半晌,他狠狠将裙子砸在棺材里,就是在扔什么垃圾。
“大张旗鼓的埋葬曾经?温绵绵,你跟段君言那个疯子,还真是天造地设!”
他的讽刺让温绵绵心口骤然缩紧。
她看着宋祈年,却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她看见,漫天风雨下,温母站在不远处,眼眶赤红,浑身湿透。
温绵绵不知道她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
只知道,瞒不住了。
宋祈年不信她,可妈妈,却一定知道,这座墓,就是她已死的证据。
温绵绵看着她抬起了脚,又看着她重重摔在地上。
“妈!”她痛呼出声。7
温母却咬着牙爬起来,一步一跌的冲到了她墓前。
当看见空棺里的衣服时,温母瞳孔骤缩。
她张着嘴,唇瓣颤抖,泪不停从眼眶涌出,却没发出半个音节。
温绵绵痛的跪在她身前:“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温母弓起身子,终于发出一声撕心的嚎啕:“绵绵!我的女儿啊!”
她重重捶着胸口,一遍遍的问=:“你怎么就走了,你要我怎么办啊……”
温母瞥见一旁冷脸的宋祈年,疯了似的冲起来想要打他。
“宋祈年,你怎么能让人挖开绵绵的墓,你这个疯子!”
宋祈年却只是将她推开,冷冷的看着她:“戏演够了吗?”
温母狠狠摔倒在地,温绵绵尖声厉喝:“宋祈年!”
温母扑倒在那,眼底的悲怆和绝望如同岩浆,流经我心坎,灼的我浑身都在疼。
她看着宋祈年,字字泣血:“你会后悔的!”
宋祈年冷冷勾唇,随后大步离开。
温绵绵拼了命的想要离开他,却被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困住。
她看着温母费力的扶起我的墓碑,看着她跪在坟墓前哭到颤抖的背影,听见她几乎盖过风雨的哀恸嚎哭……
温绵绵的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宋祈年却独自开车回了别墅。
他走进去,赵烨找的人效率很快,别墅内部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
宋祈年环顾一周,走到了对方工具的墙角。
温绵绵正疑惑他要做什么时,他拎起了一柄长锤,重重砸向墙壁上的油画。
撕拉!
刺耳的裂帛声响彻别墅。
宋祈年眼里充斥的愤怒的猩红。
像是宣泄什么似的,将本就狼藉的别墅毁的更加彻底。
温绵绵看着这一切,心里竟没有丝毫波澜。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祈年才在二楼走廊上停住了脚步。
他随手将锤子丢下,手背上全是细密的伤口。
宋祈年喘着粗气双手撑住栏杆,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猎豹。
“温绵绵……等我找到你,我一定把你挫骨扬灰!”
温绵绵站在他身后,被他语气中的绝情震了震。
可随即她又笑了,挫骨扬灰?宋祈年,我早就腐烂成泥了!
宋祈年回了家,一夜未睡,房间里遍布酒气。
直到天光熹微时,他的手机响起。
“是宋祈年宋先生吗?这里是北岛市局,请你过来北郊墓园一趟。”
不过十二个小时,温绵绵又跟着宋祈年回到了墓园。
直到看到自己的墓前被拉起警戒线时,她心里陡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来。
等宋祈年走近,温绵绵连忙朝墓地看去。
只一眼,彻骨的疼便让她眼前一黑!
漆黑腐朽的棺材里,温母静静躺在那里,脖颈间溢出的鲜血染透了她怀里的连衣裙。
温绵绵肝胆俱裂的爬到她面前:“妈,你别吓我,我是绵绵啊!”
“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绵绵,我回来了!”
“妈!”
她涕泗横流,拼命去拉温母,可她的手只能穿透她,半点暖意都感受不到。
温绵绵崩溃的跪在那里:“妈,你醒醒,求求你醒醒!”
可再没人回应她。
一个警官走到宋祈年面前,沉声开口。
“经法医鉴定,死者是自杀,请您节哀。”
宋祈年攥了攥手,冷声开口:“我不是她的家属,你们找错了人。”
警官目露疑惑:“可是死者手机里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她女儿,而她女儿的号码,已经是销号状态。”
宋祈年眉头紧锁:“她女儿的微信还在使用,手机号怎么可能销号?她叫温绵绵,麻烦你们仔细查查。”
或许是见宋祈年谈吐不凡又言之凿凿,警官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几分钟后,警官回来,神情沉重。
“我们在系统里查到,你说的那位温小姐,早在四年前,就因为死亡而注销户口了。”
宋祈年骤然捏紧了拳头,他看着温母的尸体,正要开口,手机却突然震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紧接着指尖一颤。
温绵绵的朋友圈又更新了,一张图,四个字。
温馨的烛光晚餐里,两只手举杯而碰,与朋友圈背景一模一样的钻戒,以及,女士手腕上那颗与温绵绵如出一辙的红痣。
【迎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