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杯酒,本官敬今日在座的所有宾客,本官姓陆,江都人士,西元十七年的同进士,朝廷任命的苍梧县县令,今后与各位打交道的机会多的是,今日借此机会混个脸熟,往后还望父老乡亲们多照应。”他话说的漂亮,可在座宾客却并未真正将他放在眼中。朝廷派来的县令总是待不久,不是跑了就是死了,在苍梧县,百姓们也只认楚师爷。不过规矩还是要守的,洛媱坐着,众人起身作揖,饮下了这杯酒。三杯酒后,洛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朝众人道:“开席吧,楚师爷家中厨子的手艺真不错。”
一旁的赵县丞哈哈大笑,揶揄道:“大人不知,今日是楚师爷纳第九房小妾的日子,百年好合就大可不必了。”
洛媱差点握不住酒杯,连酒都喝不下去了。
作孽啊,老牛吃嫩草也要有限度,就冲他这花心的程度,也能猜出他在本地有权有势了。
“第二杯,我敬各位大人,未来我们一起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本官资历浅,年纪轻,还望各位大人多多指点。”
“不敢不敢。”官老爷们齐齐起身举杯,心思各异。
“第三杯酒,本官敬今日在座的所有宾客,本官姓陆,江都人士,西元十七年的同进士,朝廷任命的苍梧县县令,今后与各位打交道的机会多的是,今日借此机会混个脸熟,往后还望父老乡亲们多照应。”
他话说的漂亮,可在座宾客却并未真正将他放在眼中。
朝廷派来的县令总是待不久,不是跑了就是死了,在苍梧县,百姓们也只认楚师爷。
不过规矩还是要守的,洛媱坐着,众人起身作揖,饮下了这杯酒。
三杯酒后,洛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朝众人道:“开席吧,楚师爷家中厨子的手艺真不错。”
这一桌宴席全是山珍海味,她甚至看到了熊掌,只要不带心理负担,她可以吃得很好。
“大人喜欢就好,往后多来寒舍坐坐。”
洛媱觉得这主意不错,她没钱,偶尔过来打打秋风也不错。
有她在,宾客们似乎食欲不振,楚师爷第一个给洛媱敬酒,被她拒绝了,“本官真的没有酒量,再喝就要醉了。”
楚师爷打着哈哈说:“醉了就在寒舍睡一觉,保准让大人舒坦。”
洛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是今日并非休沐,大人们晌午后不上衙吗?”
她打量了一圈,点了几个重要官员的名,对他们说:“几位大人可别贪杯,本官还有许多事情想向各位请教呢。”
见她如此积极,大人们纷纷放下酒杯,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等吃饱喝足,洛媱起身告辞,“今日刚到苍梧县,家中还有老母幼儿等着,事情繁多,就不久留了,下回本官做东,回请师爷。”
楚师爷也很上道,忙让下人去厨房装了几样当地时令的果蔬和做好的美食,“带回去给老夫人和小少爷尝尝。”
洛媱拍了拍楚师爷的肩膀,夸赞道:“今日本官与师爷一见如故,就不客气了,往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她鞋子里放了增高垫,站起来比楚彧还高半个头,长相俊俏,自带一股文官的自傲,风采照人。
众人虽然觉得这年轻县令长相过于女气,可也知道江淮一带的男子个个玉树临风,俊逸非凡,其中以江都郡和吴郡最为出名。
这位大人年不过及冠,有如此风华也正常。
只是听说朝中贵族男子好男风,不知这位陆大人是否成了某位高官的入幕之宾。
众人遐想归遐想,恭恭敬敬地送洛媱出门,楚师爷还给安排了软轿,尽显地主之谊。
洛媱回到县衙,衙役们都去吃中饭了,衙门最大的实惠就是一天包两餐饭。
洛媱急着回去投喂自家人,便没有往食堂走。
一进后衙,她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看什么都新鲜。
院子里铺着一条青石板路,其余地面上的杂草被清除干净了,有一座秋千架,还有一个跷跷板。
看来上一任的县令很疼爱他的孩子。
“雷虎,你知道上一任的县令是怎么死的吗?他的家人们呢?”
雷虎目光落在前方,冷冰冰地说:“您最好不要知道。”
洛媱也就不继续问了,想来下场不会太好。
再往里走就是一个四合院,三面都有屋子,一共六间大瓦房,院中还有一口井。
洛媱口渴,看到琼羽从井里提起来一桶水,走过去舀了一瓢就往嘴里灌,被琼羽瞪了一眼。
“老爷也太不讲究了,这井水冰凉,小心喝了拉肚子。”
洛媱抹了一把嘴唇,笑着说:“不碍事,不过给小少爷喝的水一定得烧开。”
她都喝了一个月生水了,这里的人并没有烧水喝的习惯,她可以入乡随俗。
“知道了,就您讲究!”
琼羽提着水去厨房,洛媱在她背后喊道:“先过来吃饭,我带了好吃的回来。”
“知道了。”
洛媱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只算周正,但性情爽朗,干活利落。
她只是奉命来给这个新家庭凑数的,也没必要做下人的活计,不过她自愿照顾洛夫人的起居,顺便带一带陆元景。
洛媱把食物提进去,看到洛夫人一个人坐在窗边缝东西。
“娘,快放下过来吃东西,饿了吧?”
洛夫人把最后几针收了才放下,“还好,吃了点心,元景睡着了,你去喊陆夫人出来一起吃吧。”
“哪间?”
“东面第一间,那是正屋,你们二人既然要扮夫妻,夜里总不好分房睡,刚才我进去瞧了一眼,除了床还有一张临床的矮榻,天气热,你就委屈睡榻吧。”
“就没个书房什么的?”
“六间屋子,一间做厨房,一间待客,只剩下四间,等天气凉快下来,再给你盖新屋。”
洛媱倒不是不愿意和宋南枝住一起,反正都是女的,睡一张床也没事,不过她总得有个自己的私人空间,免得写些东西都被宋南枝看到。
说话间,宋南枝从屋外走进来,换了一套家常穿的宽松袍子,海棠色,衬得那张俏脸更有韵味了。
洛媱想:还好自己是女人,否则这谁把持得住啊?
洛媱把吃食摆上桌,招呼她一起吃,宋南枝只扫了一眼,捂着口鼻小声说:“家夫新丧,我与元景碰不得荤腥。”
洛媱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她顶替了陆肇章的身份,那陆肇章自然是无法大办丧事的,尸体埋在了郊外一座风景秀丽的山上。
宋南枝母子要给他守丧很正常,只是要带着那么小的孩子一起吃素,洛媱就不太赞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