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烦躁地捏了捏紧皱地眉,只觉得心乱如麻。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而江钰的表现,更如同无限滋补的养料,让其无限扩大。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科室主任。“小时,几天后上面会新送来一具自主捐赠的全身遗体。”“其余的脏器已经被取走了,你到时候去把骨架取出来做成标本。”现在人们的普遍观念还是希望死后安宁,鲜少有人愿意遗体捐献。就算是捐赠,也顶多是眼角膜和脏器之类能够移植的器官。
江钰的笑容瞬间便僵在了原地。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江卿予上台表演,她的琴艺早已生疏。
若是普通的曲目还好说。
可《NessunDorma》的独奏难度太高。
别说是完美呈现,就连完完整整的演奏完毕她都做不到。
这些年来她何尝不是实打实的嫉妒江卿予。
凭什么她学了三个月的曲子江卿予却能无师自通?
凭什么江卿予比她有天赋?
当天的直播她也是全程观看。
看着江卿予在台上演出,她的嫉恨溢于言表。
江卿予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
她平庸至极。
所以看着江卿予从高台坠落的那一刻。
她虽然为自己失去的大好前程感到惋惜,但同时也狠狠地出了口气。
可现在,面对时宴的要求,她着实骑虎难下。
看出江钰的犹豫,时宴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疑惑。
“怎么了小钰,你不愿意吗?”
“不是的阿宴。”
江钰神色黯然地说道。
“听见这首曲子,我就会想起卿卿的死,我实在是害怕。”
时宴定定地看着江钰,到底是没有再强求。
“小钰,别怕,我不会要求你做不愿意的事。”3
“谢谢你阿宴,你对我真好。”
江钰松了口气。
时宴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眸色变得晦暗不明。
“小钰,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时宴说着,在手机上点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的女生只有十八岁,独坐在舞台中央,全神贯注地演绎着优美的乐曲。
“这是我回国后第一次看你的演出,是柴可夫斯基的《伤感圆舞曲》。”
“当时我在台下看着你,忽然就觉得,那个邻居家有些刁蛮任性的妹妹一瞬间长大了。”
江钰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两句,便借口家中有事先行离开了。
看着江钰离开的背影,时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视频中的音乐根本不是《伤感圆舞曲》。
而是杜普雷的《殇》。
时宴烦躁地捏了捏紧皱地眉,只觉得心乱如麻。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
而江钰的表现,更如同无限滋补的养料,让其无限扩大。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科室主任。
“小时,几天后上面会新送来一具自主捐赠的全身遗体。”
“其余的脏器已经被取走了,你到时候去把骨架取出来做成标本。”
现在人们的普遍观念还是希望死后安宁,鲜少有人愿意遗体捐献。
就算是捐赠,也顶多是眼角膜和脏器之类能够移植的器官。
几乎从未有人捐献过躯体。
时宴所在的科室是骨科,一直都未能申请到全身的骨骼标本。
此次的机会实在太过难得。
挂电话之前,主任又提醒了一句。
“这具大体毁坏有些严重,可能要辛苦你几天了。”
听到此话,时宴的心中反而轻松了不少。
也许,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里,就能不受这些思绪烦扰了。
时宴垂眸,长长的睫毛掩去情绪,长长地叹了口气。
白色的雾气再空中升腾,最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麻烦,我明天就去。”
几天后,时宴准时来到了解剖室。
简易的担架床上躺着一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
时宴认真消了毒,整理了仪容仪表后,对着那具尸体深深地鞠了三次躬。
每一位大体老师都值得尊敬。
鞠躬完毕后,时宴戴上手套,将白布掀开。
此前在外上学时,他上了无数次解剖课程。
对于人的尸体,他虽有敬意,但却不会害怕。
但现在,看着那安详的面容,时宴呼吸一滞,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起来。
片刻后,他终于回过神,骤然看向尸体的名牌。
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江卿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