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商柠栀冷声拒绝:“我家的事不用你来管。”徐临越拧着眉:“我们是夫妻。”商柠栀的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时至此刻,他有什么资格说他们是夫妻?“假的,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她对着他嘶吼。“现在你满意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滚,滚啊!”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徐临越站了起来,胸口一阵沉闷。他看着面前崩溃的女人,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无从开口。最后,他深深看着她。
“你干什么?”阳光打暗他的侧脸,留下一片阴霾。
商柠栀握紧手中已卷起来的画轴,生怕被面前的男人碰坏。
“我只是带走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徐临越看着她,眼底有情绪在翻涌。
“走去哪里?”
“不牢傅总费心了。”商柠栀语气平静。
傅总?她叫他傅总?
徐临越紧紧掩唇,攥着商柠栀的手也生出了几分气力。
“先进去,我有事跟你说。”
他不由分说将商柠栀拉了进去。
进到客厅,他直奔主题:“画展我可以帮你。”
商柠栀脑子里嗡了一下,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什么?”
“岁岁上次看到了你的画,说有几张还不错,所以打算给你一个展厅。”
徐临越在沙发上坐下,道出了自己的打算。
“不过,整个画展的作品需要署岁岁的名,你也得在现场全程解说。”
商柠栀一愣,心脏被狠狠撕开:“徐临越,你知不知道这些画对我有多重要。”
她就知道,那个女人怎么会那么好心。
剥夺她的作品和分裂她的灵魂又有什么区别。
“想开画展,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徐临越的语气带着笃定。
商柠栀想拒绝,可是想起弟弟……
她的确没得选。
“好,我答应。”她妥协了。
“画展结束后我会离开,从此我们各不相欠。”
从放手到放下,没有想象中的难。
她没有再等徐临越的回应,转身走出了别墅。
看着她的背影,徐临越眉眼翻涌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画展如期举行。
商柠栀正在各幅画作前跟众人介绍,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停震动。
她找了个空隙,拿出手机一看是顾熙之打来的,赶忙接通:“顾大哥,怎么了?”
“夏夏从医院跑出去了。”顾熙之声音沙哑,焦急不已。7
商柠栀心中一惊,顾不得其他,连忙往展厅外面跑。
但还没到门口,她被徐临越拦住。
“画展还没结束,你要去哪里?”
“夏夏不见了,我要去找他。”
商柠栀无措解释,心底的不安已经蹿到了嗓子眼。
徐临越看着她,似乎在分辨她话语中的真假。
“他那么大个人丢不了,等画展结束我再和你一起去找。”他做了安排。
商柠栀摇头,她等不了。
曲夏虽然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大人,但心智只有六岁。
一旦出了医院,他完全照顾不了自己!
徐临越希望商柠栀继续回展厅内。
“整个画展被各大平台直播发布,你的讲解至关重要。”
商柠栀心神不宁,根本做不到。
正在这时,顾熙之的电话又打来了——
“夏夏,跳楼了。”
嘭!!
手机掉落至地。
商柠栀脑袋一阵嗡鸣,眼前一片空白。
医院楼下。
警笛穿过手机,似凄厉的哀嚎。
长长的警戒线隔开了往来的人群。
少年小小的身体躺在血泊之中,血液在无声息的流淌。
商柠栀一个趔趄,瘫倒在地。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随着这一幕一起离开了她的体内。
她想摸摸他,可曲夏破损的身体让她浑身发抖。
她几次都要爆发惨烈的哭叫,可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咙里,一个音也发不出。
商柠栀感觉身体在被拉扯,灵魂也离开躯壳。
她没有弟弟了。
次日。
医院病房。
昏迷一整天的商柠栀坐在病床上,双眼空洞地看着窗外。
“岁安。”徐临越给她端来了养胃粥,“吃点东西。”
商柠栀将头偏过,一刻都不想看到他。
徐临越将餐盒放在柜子上,抬手想拂过她额前的碎发。
但商柠栀触电般躲开,很是抗拒。
徐临越的手悬在半空,僵了一瞬才勉强放下。
“夏夏的葬礼,我会来帮忙。”
听到这里,商柠栀冷声拒绝:“我家的事不用你来管。”
徐临越拧着眉:“我们是夫妻。”
商柠栀的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
时至此刻,他有什么资格说他们是夫妻?
“假的,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她对着他嘶吼。
“现在你满意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滚,滚啊!”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徐临越站了起来,胸口一阵沉闷。
他看着面前崩溃的女人,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无从开口。
最后,他深深看着她。
“你好好休息,葬礼结束我们就去民政局领真的结婚证,拍真的婚纱照。”
说完,他便离开了病房。
商柠栀坐在病床上,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
曲夏的葬礼,商柠栀没有告诉任何人。
在拿到骨灰的那天下午,她就一个人去往墓园了。
“爸爸妈妈,我带弟弟来了,你们有接到他吗?”
她将弟弟小小的骨灰盒埋好后,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止。
灰尘连带着血液,渗进了越来越深的土坑中。
夕阳西下,最后的光照着新开的坟坑。
一个足以容纳成人大小的坑洞慢慢出现,商柠栀躺了进去。
寒风将商柠栀紧紧包裹。
墓地很安静,她的低囔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清晰。
“爸妈,弟弟,等等我。”
声音随着风散去,她的眼睛也缓缓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