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沈凝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轿子,随口说道。“寻欢作乐要有银子,你有吗?”车把式摆明是看她穿得破啊,还真是狗眼看人低。沈凝呵呵一声:“我说玲珑坊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可没有说我是去寻欢作乐的。”“不去寻欢作乐,那你去做什么?”车把式问道。“你管我呢,我去捉奸的,不行吗?”沈凝嘻皮笑脸。“捉奸?前面那个轿子里的?”沈凝没让跟着前面的轿子,可哪有一大早去玲珑坊的,再说,这整条路上,前面也只有那一顶轿子。
沈凝回到她住的小院子,一进去,春俏便开心得满院子转圈。
“怎么了?”沈凝还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不是顶聪明,可却是顶忠心。
“二姑娘,这么多年,您还是第一次和一家人一起用饭,周公子也活过来了,奴婢为您高兴,看看以后谁还敢说您克夫。”
说着说着,小tຊ丫头抹起了眼泪。
沈凝笑着拍拍她的脑袋:“放心吧,以后的好事还多着呢,你家姑娘我,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嗯嗯!”春俏用力点头。
沈凝洗漱了正准备睡觉,忽然感觉周围的温度冷了几分,她没好气地说道:“我不是让你后天再来吗?”
黄页鬼连忙现出形来,讨好地说道:“天师大人,那孟婉明天一早要去私会那位王公子,小的担心明天再说就晚了,这才大晚上跑过来,扰了天师清梦。”
沈凝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黄页鬼便把孟氏和孟婉之间的对话学了一遍,沈凝好奇:“孟婉说那位王公子是永福长公主的儿子,你不是京城当铺的朝奉吗?你可知道这位永福长公主有没有这么大的儿子?”
黄页鬼冷哼,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朝奉,可是京城里那些皇亲贵胄府里的事,他知道得可真不少。
“永福长公主的确有两个儿子,王驸马为人低调,虽然圣宠不断,可两位公子家教极严,又因为两位公子幼时体弱,所以王驸马早早地就给他们请了武功师傅,因此,这两位公子长大以后,没有去考科举,一位进了锦衣卫,还有一位去了五城兵马司,有一次,王二公子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当街抓捕贼人,小的见过他,和那个姓王的公子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沈凝笑了,也不知道这被骗的是孟婉呢,还是孟氏呢。
无论是哪一个,沈凝都有兴趣。
次日一早,沈凝乔装改扮悄悄出府,她是翻墙出去的,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孟婉从后门走了出来。
她是府里的表小姐,手里拿着大太太给的出府牌子,门子不敢拦着。
这会儿天刚蒙蒙亮,后巷里静悄悄的,因为昨天的事,孟婉不再信任小福,今天出来也没有带上她。
孟婉走到巷子口,看到不远处有拉脚的轿子,她走过去上了轿子。
沈凝身上穿的是府里小厮的粗布裋褐,这是春俏从她弟弟小海那里拿来的旧衣,上面有几个补丁,小海早就不穿了,看到孟婉上了轿子,沈凝也想雇轿子,可是太早了,在巷子口等活的轿子也只有那一乘,恰好这时,有驾小驴车往这边走了过来。
眼看轿子已经走远,沈凝担心把人跟丢,没有多想,便跑到路上,两条胳膊一伸,拦住了那驾小驴车。
车把式没想到忽然有个人窜出来,好在小毛驴听话,在沈凝面前硬生生收住了脚步。
车把式喝道:“哪来的小子,不要命了!”
沈凝已经看清楚了,这驾驴车就是街上拉脚的那种,这么大声喝斥她,是因为她穿的破?
哪里破了,不就是多了几个补丁吗?真是狗眼看人低!
若是平时,沈凝才懒得和这种人打交道,可是现在只有这么一驾拉脚的车,她没有其他选择。
她冷哼一声,也不答话,一个箭步跳上驴车:“去玲珑坊,快!”
车把式没想到这小子会自己跳到驴车上,他喝道:“快下去!”
“放心,一个铜钱也不会少给你,别磨蹭了,快走。!”
车把式看她一眼,默默赶车,走了一会儿,车把式冷冷地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你知道玲珑坊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啊,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沈凝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轿子,随口说道。
“寻欢作乐要有银子,你有吗?”
车把式摆明是看她穿得破啊,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沈凝呵呵一声:“我说玲珑坊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可没有说我是去寻欢作乐的。”
“不去寻欢作乐,那你去做什么?”车把式问道。
“你管我呢,我去捉奸的,不行吗?”沈凝嘻皮笑脸。
“捉奸?前面那个轿子里的?”
沈凝没让跟着前面的轿子,可哪有一大早去玲珑坊的,再说,这整条路上,前面也只有那一顶轿子。
“少管闲事,赶你的车吧!车钱不会少你。”沈凝说道。
车把式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跟上了前面的轿子。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前面出现了一条河,这便是白凤河。
白凤河贯穿南北,将白凤城分成河东和河西。
原主养在深闺,留给沈凝的记忆里,关于白凤河的一切都是来自春俏。
此时此刻,沈凝才是第一次看到白凤河。
白凤河边,修建得美轮美奂的那处地方,便是传说中的玲珑坊。
而此时,坐在轿子里的孟婉忽然听到两名轿夫正在聊天。
一个说:“后面那驾小驴车跟了咱们一路,看那破车,也不像是来得起玲珑坊的。”
另一个则说:“你好好抬轿子,别总往后看,小心摔了。”
两名轿夫一前一后,隔着中间的轿子,所以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孟婉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硌登一声,莫非是跟踪自己的?
谁会跟踪自己呢?沈家的人?
“轿夫大哥,后面真有一驾小驴车跟着咱们,什么样的驴车啊?”孟婉娇声问道。
“就是街上拉脚的,还是驾破车”,一大早就去玲珑坊,轿夫可没把孟婉当成良家女子,说起话来也没遮没拦,“八成就是去捉奸的,姑娘,该不会是跟着你的吧,你是招惹了哪家的醋娘子?”
孟婉怔了怔,醋娘子没有招惹,但她惹了聂家算吗?
聂元北痴恋她三年,即使现在求娶沈凝,在孟婉看来那也是权益之计,谁让聂元北和沈凝被捉奸在床了呢。
所以,聂元北心心念念的人肯定还是她。
那驾小驴车上的人,该不会是聂元北吧?
有的事不能深想,越想越觉是真的。
至于为何放着家里的马车不坐,偏要坐着小驴车,那当然是为了遮人耳目了,聂元北不要面子的吗?
孟婉心里怦怦直跳,她此番冒险前来,就是为了告诉胧新哥哥,她已经退亲的好消息,可若是聂元北在这个时候闯到胧新哥哥面前,胧新哥哥怎会信她?
不但不会相信,而且还会误会,误会她心里还有聂元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