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脚步踉跄,朝宫外走去。宫门前,遇见了萧偃时。沈清欢甚至忘了行礼,就这么看着他,喊了一句:“……殿下。”萧偃时已经听闻沈昭礼重伤一事,嗤笑一声。这个女人大抵是嫉恨沈昭礼替了她的身份,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他心中如此想着,看着沈清欢的脸,却烦闷至极。萧偃时别过头,漠然道。“沈老将军马革裹尸而还,留下遗言:沈氏子孙当个个挺身而斗,为家国死,为百姓亡,方得无愧于祖宗!无愧于本心!”“沈家儿郎该在战场上殒身,而非在功名逐利中苟活。”
沈清欢一愣,这是她出嫁以来,第一次有人来东宫找她。
“快请他过来……不,带我去找他吧。”
沈清欢临时改了口,她不想在这东宫里与沈昭礼交谈,这里像是有一层无形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
见到沈昭礼,看少年稚气未脱却故作老成的模样,沈清欢目光一柔。
马车上,沈昭礼开口道。
“边关告急,七日后我便要出征,我想再受一次姐姐指点。”
沈清欢这才见他身后有一柄长枪,枪尖上的红色枪缨与母亲曾给她的一模一样。
她眼眶一热,哽咽着点头:“好。”
马车路线一转,去了演武场。
红缨扬,长枪似游龙破乾坤。
沈清欢中了毒之后,武功尽失,却还记得每一步动作,只是再无法有任何威力了。
她从前并不觉得自己喜欢舞刀弄枪,可等到失去了,她才发现对她而言,那早已是融入骨血的东西了。
想着,沈清欢心口猛然刺痛了一下。
“姐姐小心!”
下一瞬,沈昭礼焦急惊呼。
沈清欢猛然抬眸,就见一支羽箭直逼她的心口!
她躲避不及,千钧一发之际,沈昭礼用枪尖挑飞了箭,伸手拉住差点跌倒的沈清欢。
不经意探到沈清欢的脉象,他猛然一顿,诧异道:“姐姐怎的毫无内力?”
“我……”沈清欢不知从何作答。2
来不及多说,周围骤然出现了七八个蒙面人,就朝二人袭来。
沈昭礼长枪一扬,挡在沈清欢身前,果断道。
“姐姐,你先逃,我来断后!”
沈清欢担忧地看他一眼:“昭礼!我会尽快找援兵来!你定要保护好自己!”
在沈昭礼的掩护下,沈清欢顺利逃脱。
当她带着御林军赶回去时,唯有沈昭礼站在那里,一袭白袍已成红衣。
“昭礼、昭礼!”沈清欢双目通红地冲上前去,接住少年摇摇欲坠的身体。
“哐当——”
那柄笔直挺立的长枪这才掉落在地。
沈清欢的泪水倏然滑落,她紧紧抱住少年,摇摇晃晃将他抱起:“昭礼……姐姐、姐姐这就带你去找太医!”
东宫。
沈清欢焦急的站在门外,等待太医出来。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清欢一转身。
“啪!”
一巴掌狠狠打在沈清欢的脸上。
是沈母!
沈母赤红的目中淬满恨意,抓着沈清欢的衣襟,凄声呐喊:“我张禾英英明一生,做过最错的事,就是生出你这么个覆宗绝嗣的孽种!”
沈清欢惨白的面上,红肿的巴掌印如血一般。
她的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沈母被一旁的宫婢拉开,仍痛恨的看着沈清欢,如同看着最愤恨的仇人,厉声大喊:“你给我滚!滚啊!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死了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沈清欢身子狠狠一震,心口似被一把利刃搅得粉碎!
垂着头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缓缓走出东宫。
已然变了天,寒风刺骨,乌云沉沉。
沈清欢脚步踉跄,朝宫外走去。
宫门前,遇见了萧偃时。
沈清欢甚至忘了行礼,就这么看着他,喊了一句:“……殿下。”
萧偃时已经听闻沈昭礼重伤一事,嗤笑一声。
这个女人大抵是嫉恨沈昭礼替了她的身份,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
他心中如此想着,看着沈清欢的脸,却烦闷至极。
萧偃时别过头,漠然道。
“沈老将军马革裹尸而还,留下遗言:沈氏子孙当个个挺身而斗,为家国死,为百姓亡,方得无愧于祖宗!无愧于本心!”
“沈家儿郎该在战场上殒身,而非在功名逐利中苟活。”
沈清欢不知他为何要提这件事,茫然看着他。
萧偃时露出一抹凉薄笑意,在她耳边讥讽道。
“沈清欢,你也配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