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样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如今的我只有孤身一人。哦不。还有皇兄。院子里面的人似是发现了我的存在,欢声笑语在那一刻戛然而止。我看着她们小心翼翼的朝着我走来,行礼的动作算不上规范,甚至于说有些不伦不类。“参见……公主殿下。”她们并不知道我的名讳。甚至于说不知道应该称呼我为长公主而不是公主。可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出手将她们扶了起来。“不必这般拘束,本公主奉一个友人之约将你们接过来照顾,只是这段时间里面本公主不慎染病,怠慢了你们……”
走出乾坤宫的那一刻,我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似是如释重负,又像是在自己的肩头背上了一座更沉重的隐形大山。
我回到公主府以后,整个人便垮了下去。
恍惚间我听到太医似乎是来看我了,说我是心中郁结太深,这段时间又太过于劳累,如今猛地放松下来,身体承受不住才会生病。
总有人向我的嘴里面灌着苦涩至极的药。
等到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春花告诉我说,我已经昏迷了将近十日了。
我忽然就想到了什么,询问她这些时日里面都有谁来看过我。
除了京城之中那些与我交好的玩伴和我的皇兄以外,我竟然还听到了一个最担心听到的名字。
傅宴礼!
心中的那个猜测在这一刻似是瞬间得到了证实。
穿戴整齐以后,我缓步走到了门外,抬头望向那四四方方的一角天空。
忽然我就歇了寻找沈砚尘的心思。
见证到过外面那广阔且美丽的世界以后,谁还愿意将自己束缚在这一角天地之中,且还要日日担惊受怕呢?
比起来这些儿女情长,现在的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先前我提早重生归来,脑海中有关于前世的记忆,可以先一步将人笼纳到自己麾下。
且这个特殊性是只有我才有,所以我并不着急,想着时间还长。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前世的竞争对手在这一世在跟我拥有着同样记忆甚至于说比我掌握的信息更多的情况下,同我竞争。
我的胜算并不大,甚至于说还有些渺茫。
因为他是男子,我是女子。
且我还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公主。
但他就不一样,他是天之骄子,是武功高强,运筹帷幄的少年将军。
朝堂之中现有的那些有资历有话语权的都是守旧派。
他们只会坚定当下拥护皇兄。
所以我并不需要担心他们那一边,并不着急从他们那里入手。
我所要做的,就是把后面兴起的那些新起之秀,牢牢的拿捏在自己手中即可。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已经被我刷了不少好感的未来状元陆书宇。
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面,暗卫已经把他的家人都带入了京城之中。
只是他们并不敢替我做下决定,不知道我是想要将陆书宇的家人直接送到陆书宇家中,还是要用他们来威胁那些陆书宇。
所以现在他的家人都在我的公主府中。
因为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这些人的性命安危都需要得到保障,所以他们不但没有任何威胁,甚至于说过的还很好。
走到春花替我做主,给她们安排的偏殿,隔着老远就听到了院子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中,让我的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弧度。
多好啊。
又是一个鲜活且美好的生命。
她就应该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且开心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不是像前世那样被恶霸抢走,折磨致死。
我走到偏殿的门前,并没有着急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像一个可怜可悲的偷窥者一样,看着陆书宇的娘亲那样温柔那样宠溺地对那个女孩笑,看着她胡闹。
想当初的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我也曾在母后的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看着母后想要责备却又无可奈何的揉揉我的头。
这是那样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
如今的我只有孤身一人。
哦不。
还有皇兄。
院子里面的人似是发现了我的存在,欢声笑语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我看着她们小心翼翼的朝着我走来,行礼的动作算不上规范,甚至于说有些不伦不类。
“参见……公主殿下。”
她们并不知道我的名讳。
甚至于说不知道应该称呼我为长公主而不是公主。
可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出手将她们扶了起来。
“不必这般拘束,本公主奉一个友人之约将你们接过来照顾,只是这段时间里面本公主不慎染病,怠慢了你们……”
没有等我的话说完少女竟回握住了我的手。
我不由得有些震惊。
这世上除了皇兄和阿砚,还没有人敢对我这般放肆。
我回头跟她小鹿般湿润的眼眸对上,她却对着我露出了笑容。
“公主殿下您长得好美哦,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样……这段时间我和娘亲过得很好,屋子那么大,那么明亮,一个房间就比我以前的整个家都要大……”
“还有还有,公主府的膳食也特别美味,我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比村头那家云吞还要鲜,公主从来没有怠慢过我们,这是我这辈子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蹙起的眉头在这一刻缓缓地舒展开,目光瞥到一旁不断对着女孩使眼色的陆母,我不仅多了几分疑惑。
“你不害怕本公主吗?”
一句问话几乎是刚落,陆母就急忙朝着我跪了下去,不断地冲我磕头认错。
“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小孩子不懂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少女似是不理解自己的娘亲为什么要这样做,陆母拽了她半天,才让她跪了下去。
只是她的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疑惑。
“可是娘亲,我什么都没有说错,为什么要认错呢?”
陆母没有说话,甚至于说磕头的动作都愣住了。
我也感觉有些好笑,对着春花使了一个眼色将她们扶了起来。
“是啊,孩子都懂得道理,大人为何不懂?她又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何要认错呢?”
迎着陆母明显有些慌乱的表情,我牵住了少女的手,朝着偏殿里走了过去。
陆母见状也连忙跟了上来。
端坐在主位之上,看着那两个坐在下面的人,我竟没有丝毫的胆怯。
犹记得前世父皇蓦然薨逝,偌大的国家就这么交在了我和皇兄的手上,皇兄至今还没有皇后,我只能以长公主殿下的身份居于他的身侧。
第一次坐在主位,那时的我多慌乱啊?
后来嫁给傅宴礼,成为一家的当家主母,还是隐隐会有些担忧。
可这几年来的历练,我早就已经被磨练出了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