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幸福呀,少年。”坐上长途汽车,看着身边的场景离自己越来越远,就像自己和少年一样,她情绪低落,眼泪划过脸颊,苦涩的向少年发出最真挚的祝福。…另一边询问了祭司堂的人,称没有看见少年说到人再回来找自己,他一时也有些心烦。他开始在心中推算各种可能:‘会不会是自己说话伤的他太深了,一时拉不下面子来找自己安排的人?等会儿他该怎么跟姐姐解释呢?烦死了,早知道这么麻烦,自己之前就不让他来了,耽误自己和姐姐相处的宝贵时间。’
‘想要手机的主人安全,就来上次我们见面的地方。我想你能猜到我是谁。你自己来就行了,多一个人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许姑娘,希望你明白。’
其实根本不用点开,从最初的画面她就已经知道赵奕被她们带走了。即使不想面对,可她目前别无办法。
目送少年离开,许迪随后就走出了房间来到了村落晚上人烟稀少偏僻的河流岸。说来讽刺这处地方还是许迪之前觉得无聊才偶然找到的一处有趣基地。但也是在这儿,她被她‘规劝’驱赶,不要再回来苗寨,否则…。
刚来到岸边,她就看见了自己最不想面对的妇人。女人一身便装,发髻用方帕包裹。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修饰,但通过衣服的刺绣和体态也能看出女子的身份不凡。妇人转过身来,眼睛和柘楷有七分相似,都是一双丹凤眼,少年则带有一丝柔和,妇人的眼中更多的是审视和冷峻。
“许姑娘,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我认为我们此生都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为什么要失信呢?还是你们外来女子骨子里就心口不一。之前我都已经‘好言相劝’了,你和小楷之间并不合适。还是说在你眼里,你认为我真的不敢对小楷下手?!”
再次看到小楷的阿乃(母亲)段瑜,许迪努力克服对对方的恐惧提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我和小楷的感情不是您说断就能断的,您是小楷的母亲,我敬重您。但不代表我认可您的所有看法和观点。即使我和他之间有问题,不合适,也是由他来亲自和我说而不是您来干涉。现在您还把无关的人拉扯进来,这样做您认为真的是对小楷好?!”
“我当然是为了他好,他可是我的代倪(儿子)。寨子里没有谁的天赋比得上他,他理应顺利的接管他阿芒(父亲)的职位,成为下一任祭司。可是偏偏你的出现成为了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为了你,他愚蠢到想要将祭司之位交给旁人。我绝不允许,我的代倪是最优秀的,我不可能让你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女子成为我的儿媳,你在他的身边只会是他的累赘。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会是他致命的弱点。我已经有了自己中意的儿媳,小楷迟早会接受的,你觉得在你和我之间他会怎么选?是选择一个生他养他的阿乃,还是一个可以被他人代替的你?!”
“小楷,根本就不是什么祭司之位。而我也可以不做他的弱点,成为可以和他站在一起的人。您能给我一些…”
“够了。我为了苗寨发展倾尽所有,他身为我的代倪,必须将苗寨发扬光大。他很聪明的,他现在不过是被爱情迷失了前进的动力,作为她的阿乃,我当然要帮他找回方向,让他走回正途。”
“您不觉得您的方式太偏激了了吗?”
“偏激?随你怎么认为好了。你们外面的女子一个个的都满口谎话,现在还想来骗我的代倪。趁我还没发怒,你还是尽快带着你的人离开好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到时候你的朋友会不会还有喘息的机会。”
听到对方的话,许迪开始担心赵奕现在的处境:“赵奕他现在在哪?我们之间的事和他无关,…”
“够了,我现在不想和你多说。既然你不想那个人无辜遭受牵连就和他一起走好了。”
说完段瑜示意身旁的人,将赵奕带出来。
许迪看见赵奕,连忙上前查看对方的情况,有没有事。看见对方无碍,她松了一口气,可对面的人显然并不想这么做。
段瑜看向许迪,语气冰冷的说道:“他现在没事,但后面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说完,赵奕开始蹲下身子将肚子捂住,嘴里发出较重的抽气声。
“你没事吧?”许迪看见他的额头都开始冒出细汗,一时有些无措。
有些着急的她,转身对向段瑜质问起来:“你到底想要我怎样?你要怎样才能放过他。”
“我希望你能遵守之前的承诺,永远的离开这儿,不再回来明白吗?”
听到对方的条件,许迪下意识的反驳:“如果我不答应离开呢?”
许迪的话刚说完,身边赵奕的抽气声显然更重了。
“…许小姐,还真是用情至深。不过你难道真的想让你的朋友因你而死?”
“…别,…不要…不答应。”疼得冷汗直冒的赵奕,抓紧许迪的手臂,说出自己的想法。
看到赵奕痛苦的表情,许迪最终作出艰难的选择:“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行了吗?!你不再见他了,再也不见了!你快把解药给他!”
许迪一边痛苦的喊出自己不想选择的答案,一边止不住的抽噎。
段瑜听到满意的答复,示意身旁的人将缓解的药物提供给对方。服下“缓解”药的赵奕,神色逐渐恢复正常。
给赵奕服过药物的人,将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了许迪。段瑜随即开口:“之前,你碰过小楷养的紫蛱蝶。如果你就这样离开,他肯定还会再次找到你。吃了这个,他就不会再纠缠你了。”
听到段瑜的话,许迪感觉自己的口腔有一股血腥气。她拿着药物的手发出轻微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涌出眼眶,强忍心中撕裂般的疼痛和少年做着最后的告别,‘再也不见了,少年’。
看着许迪吃下来药,段瑜‘体贴’说道:“你的朋友还需要后续的药物,我后面会安排专门的人给你们配送。既然你已经答应,那么现在就启程好了。”
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许迪将虚弱的赵奕扶起,转身离开。转身之际,段瑜又提出了她最后的“要求”。
“今晚可能是许姑娘和身边的少年一起出逃,‘私奔’。许姑娘,你认为怎么样呢?你朋友的治疗可还需要长期的调养。”
听着明明是对方将自己逼走却还要将‘过错’转向她。想到寨子里的少年,许迪苦笑着开口:“如果这样,他能放下的话,也挺好。”
许迪和赵奕在段瑜的安排下,离开了遥远而又神秘的苗寨。
为了顺利帮赵奕解毒,许迪听从段瑜的安排,‘为保险起见,暂时先不回之前少年寻找到她的地方。’
“要幸福呀,少年。”坐上长途汽车,看着身边的场景离自己越来越远,就像自己和少年一样,她情绪低落,眼泪划过脸颊,苦涩的向少年发出最真挚的祝福。
…
另一边询问了祭司堂的人,称没有看见少年说到人再回来找自己,他一时也有些心烦。
他开始在心中推算各种可能:‘会不会是自己说话伤的他太深了,一时拉不下面子来找自己安排的人?等会儿他该怎么跟姐姐解释呢?烦死了,早知道这么麻烦,自己之前就不让他来了,耽误自己和姐姐相处的宝贵时间。’
“你们现在派人一起去找,在周围附近以及远一点的地方都仔细找找。找到人了,立马来找我。”
少年的任务刚下达完,门外就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谁?”少年在心里一时有点期冀,会不会是赵奕?!
“是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年脸色有些失落。下达任务后,将身边的人都支开去找赵奕的下落。
少年打开门,男子一身苗族服饰,可以通过衣着颜色以及刺绣上的精细程度等,体现出眼前人身份的不同。
少年看着眼前的人平淡道:“阿芒。”
男人看着少年,想要说很多话可到嘴边都化作一句:“嗯。”
男人随后说出自己的来由:“听族长说,你改变了之前的想法,你又想成为祭司了。”
少年“是的。我想努力成为祭司。我可以为苗族的发展贡献自己全部的力量,但我有个条件,你们不可以再阻止我和许迪的交往,我想和她在一起,和她一起组建家庭。”
听到少年的话,男人一时有些震惊而后转为平静:“…她可是个外姓女子?她同意嫁给你了?你的想法和打算她都知道?”
“我后面会跟她说的,现在只需要你们不再来阻挠我们就行了。”少年一脸平静的开口。
“既然如此,那你们的事我也就不再多问。我现在来找你,是关于你之前承诺族长尝试调配失传蛊物解药的事。你可有思路?”看着少年一脸坚定的神情,穆风也不再多问。要是自己当初也能这样坚持,结局会不会不同,不过好在结果没有太坏。
想到自己从段瑜口中得知,对方答应族长研制失传解药,穆风一时还是有些担心。于是在段瑜的鼓动下,在今晚来找小楷,一是想化解他们之间长期以来的冷淡关系;二则是帮助小楷提供思路,助他完成心愿。
看见在自己的童年中一直保持着高冷人设的穆风祭司,现在却关心起自己,少年忍不住反驳:“以前多少次想让你对我多一点关心,你从来都视而不见。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你反而不适应了?我现在已经有了办法,不过就不劳大祭司费心了。”
如果大祭司是想看实验成果的,我倒可以为您展示一下半成品。
说完少年就自己走进房子的隔间,取出一个小木盒,将自己精心呵护的一只浅灰色的蛊虫展示给对方。
蛊虫看起来个头不大,但隐约能从它的周围闻到一股血腥味。能感觉得到蛊虫有些暴虐,操作稍有不当,就可能引起蛊虫的反噬。
穆风察觉出少年思想的疯狂,开始有些担心,并向少年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这蛊虫个头不大,但从它的外形上看,你是不是用自己的血来饲养了他?你可知道这样稍有不慎,你就会受到反噬!蛊虫嗜血,你大可以用一些动物的血液代替。即使效果缓慢迟早有一天也能成功。你就这样心急?”
听到穆风的话,少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用其他动物的血也可以但那样效果实在太慢了,我等不了那么久。我必须要在其他人之前配置出疗效最强,伤害最小的解药。虽然它目前离我真正想要调制的解药蛊物还有一些差距,但只要照顾得当,在适当加入蛊术秘法,很快就能调制出满意的解药。”
看见穆风欲言又止的样子,少年直接出口打断:“阿芒,时间不早了。姐姐一个人在家我担心她会害怕,我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少年拿起装着蛊虫的盒子直接离开了祭司院。
少年也没忘和姐姐的承诺,在回家的时候也不忘了查找一下赵奕的踪迹。要到家了,少年心想:这可不是我不想找,是他自己喜欢到处乱跑的,怨不得他。姐姐问起来就说他自己先回去了好了,后面再找人核查他到底去了哪?就这么办好了。
想完所有问题的回答方式,少年便快步跑回了家中。走到院中的少年看见院子里漆黑一片,连房间的灯都没有打开。少年一时有些心慌。
他了解许迪,要是自己晚上回来他必然会在院子里等他,或者将房子的灯打开,一个人的时候即使睡着也不敢关上灯。
他开始冲上二楼在卧房寻找许迪的身影。当他进去房间,回应他的只有风吹动窗户所发出的碰撞声。少年一时感觉到寒冷,明明是夏天,他的身体却冷的刺骨。
呆愣片刻后,他猛地冲下一楼,一边大声呼喊一边慌忙寻找。
“姐姐,我回来了。你在哪?…”少年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在院子里疯狂乱找,连不能藏人的地方都被他给翻找一遍。
搜寻无果的他,选择自己出门找人和自己一块儿寻找。不一会儿,寨子里陆续点起火把。火光以及呼喊声一时将寨子里的不少人吵醒,了解到情况后,大家一起跟着寻找。
不一会儿宅子里的人,差不多都被叫醒了。听到大家都在找许迪,一个穿着百褶裙的女子,询问是不是一个头发微卷,衣着苗族服饰,但却并未佩戴银头饰,头发就用一根木簪挽起的女子。
少年听到女子口中描述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许迪,便连忙询问:“就是她,你在哪里见过她?”
女子故作回想而后答道:“晚上我正准备关门,看见她独自一人往偏僻的河边方向去了。”
听完女子的回答,穆柘楷立马向河边的方向跑去,在到达河边的路上,他的心中一边祈祷对方不会有事,一边又在埋怨对方为什么不等自己一起就单独出去寻找赵奕。自己不应该横吃飞醋,所以她才不想和自己一起去。
到达河岸边少年找到了一只男士手表,少年知道这只表是赵奕的。也就是说,姐姐早就知道赵奕在哪,却故意让自己去找,她为什么要支开自己?
少年心中的疑惑逐渐扩大,开始变得焦躁起来。他开始派人查今天晚上是否有人出入寨门?
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松了一口气。人们开始沿着河岸排查在一个草丛中发现了许迪的手机。少年解开手机便开始癫狂,手机中是许迪留给穆柘楷的诀别短信。
‘往后余生各自安好,勿念勿寻。’
附赠一张少女和赵毅,依偎在一起的照片。
“啊…我不信,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不相信‘真相’的少年,不死心的将电话打给了‘赵奕’,电话的拨打时间仿佛有一辈子那么漫长,等到少年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电话才被接通。
“喂。是穆柘楷吗?”强装镇定的许迪问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年急忙回答:“你在哪?你和他在一起吗?是她把你带走的,对不对?你等我,别怕,我去找你。”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想的很清楚,我们一点都不合适,赵奕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之前装作满不在乎,都是希望他能够来找我,能带我离开苗寨,现在我的一切目的都达到了,谢谢你,我和赵奕和好了。以这样伤害你的方式,我只能说很抱歉,希望你日后能真正的找到心中只有你的女子。”
少年握着手机的手逐渐缩紧,声音开始颤抖梗咽:“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是他逼你的,对不对?他逼你这么说的。我不会相信的!”
“随你信不信,以后不要再联系了。那种地方我再也不想去第二次。那里的人,包括你都让我感到恐惧和厌恶。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以前只是为了能在村子里安稳的度过一段时间,才答应和你和睦相处。”
许迪的话好像一把利刃从电话的另一端插来少年的心捅的鲜血淋漓。
少年的声音开始哽咽发不出声音,而后又开始嘶吼起来:“我…不信,我不信,你撒谎!”
“你想丢下我是不是,你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们两个好过的。啊…,你给我回来,别逼我…”
嘟嘟嘟…
少年的狠话还没有放完就被对方残忍的挂断。少年气急给对方回拨却再也得不到回应,好像刚开始的一切都是幻想一般。
少年一时气急想要将手机给摔碎,但这是目前唯一能联系许迪的东西,少年思索一瞬拿起手机飞奔向家里的花室。他寻找着自己的紫蛱蝶。
寂静的夜晚,少年的突然闯入,使蝶群也引起不少骚动。蝴蝶飞作一团不一会儿,它们好像也发现了什么异常,平日里引领着它们的紫蝶久久都未曾出现,蝶群四下寻找,在墙角之下找到了微弱颤动着翅膀的紫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