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脸,轻描淡写问了句:“那孩子呢?”徐斌回答:“在医院观察,皮外伤应该没什么大碍,我跟值班护士长打过招呼,帮忙多照应着点。”我叹了口气:“徐斌,我不恨你。可是我真的原谅不了你妈。”“我妈回去了。”徐斌说。我愣了一下,没做声。他继续道:“晚上的大巴,直接回老家县城了。但是……”他一说但是,我就浑身警惕。因为徐斌跟我一样,是个对命运基本做不了主的人。“江穗,
我转过脸,轻描淡写问了句:“那孩子呢?”
徐斌回答:“在医院观察,皮外伤应该没什么大碍,我跟值班护士长打过招呼,帮忙多照应着点。”
我叹了口气:“徐斌,我不恨你。可是我真的原谅不了你妈。”
“我妈回去了。”
徐斌说。
我愣了一下,没做声。
他继续道:“晚上的大巴,直接回老家县城了。但是……”
他一说但是,我就浑身警惕。
因为徐斌跟我一样,是个对命运基本做不了主的人。
“江穗,那个男孩,能在咱们这儿留一段时间么?”
我扬起不可思议的眼神:“你说什么?”
徐斌哭了。
他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抓扯着头发。
出事到现在,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这个样子:“江穗,我也想丫丫。我也想女儿,江穗,你痛苦还能喊,还能骂,我能怎么办……我能让我妈去死么?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都要裂了!”
说着,他突然起身拉开抽屉,将一大把各种抗抑郁的药丢在我面前:“我整晚整晚没法入睡。我几乎每天都有手术,生怕出一点错。江穗,你可以离婚,从此摆脱我,摆脱我妈!我呢?”
我坐着一动不动,泪水充满眼眶。
模糊的倒影里,徐斌确实瘦了不少。
只是我一个人的悲伤就已经足够将我吞噬,我根本顾念不到他。
“江穗。”
徐斌走过来,抱住我:“我们试试看行么?如果我们还有爱,如果我们的心还没有彻底死。如果,还能带好小宝,我们……我们再生一个女儿好不好?”
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有无声息的泪水渗透徐斌的肩膀。
于秀回老家了,我便没再继续闹。
两天后,徐斌把这个小男孩从医院带回来。
他皮肤黝黑的,有点像徐斌。
眼睛也不大,但很机灵。透着一股子懵懂又狡猾的样子,跟丫丫小时候萌软可爱的样子相比,真的差太远了。
我不是圣母,我怕我真的爱不上除自己以外的孩子。
可是下班回来看到徐斌趴在婴儿床前,对着小宝说些咿咿呀呀的,那一刻短暂的希望和轻松,终于撬动了这个家里半年来的阴霾。
我想,或许我应该尝试接受一下。
因为我不想见于秀,所以徐斌跟我商量着,又找了一个全职育婴嫂。
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姑娘,长得白净甜美,说话细声细气的。
她叫陶静,以前是徐斌他们医院的护士。
后来觉得护士太辛苦,工资也不高,于是自己考了营养师和育儿师的证书。
这样的素质背景,让她在这个市场上很有竞争力。至少,比那些阿姨级别的育婴嫂看着顺眼多了。
陶静叫我江教授,叫徐斌徐医生。除了带小宝,她闲暇时候还会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家里打点得井井有条。
半个月下来,我对陶静挺满意,只是有时候也会难过地想——
如果当初选了一个像陶静这么负责人的女孩,或许我婆婆就没有机会玩忽职守,或许我的丫丫就不会出事。
我知道于秀有时候会打电话来问问孩子的情况,可能是因为跟自己沾亲带故的,这会儿倒是知道负责过问了。
我心里气不过,偶尔还是会呛徐斌几句。
于是,徐斌便不当着我的面跟于秀打电话了。
那天下午,我约了我的姐妹蓝瑶出来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