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还病着,不能劳累,我就拦住他说:“爸,你进屋歇着,养鸡场我去忙。”我妈夺过电动车车把,“就是就是,养鸡场有俺娘俩呢,你歇着去。”我爸实在是心力交瘁,就恹恹地答应一声回屋躺下了。我和妈去了养鸡场,把鸡喂了一遍,又把鸡粪出了,看看快中午了,我跟妈妈赶快回家。爸爸病着,还有那两个少爷,得早点做饭。到了家,我爸还在睡,那屋俩少爷在打游戏。我妈想着他俩是吃好东西的嘴,做饭得征求他俩的意见。
他很凝重地问我:“香香,好闺女,当天修路前你跑到我家,说这条路不能再动了,你咋知道的?”
我总不能告诉他是贺松柏将军跟我说的吧……
我就含糊其辞:“治国大爷,那片荒地千年没人敢动了,那座古墓也是千年之久了,这不都成精了嘛,哪里能乱动。而且我二叔和那几个领导当天夜里就诡异死亡,这不很好推理嘛,就是那里不能动呗。”
村支书担着责任,也是一夜未睡,眼里都是血丝,人也很颓废,此刻不再反驳我的话,他长叹一声说:“不管怎么着,那片荒地不能动了,我去镇上找相关领导汇报,听你的,让他们改道。”
村支书走了,病病殃殃的爸爸无力地说:“我也觉着这件事邪乎。贺将军那座古墓就不该挖,再说那片荒地千年没动过了,里面的古树野草浓荫蔽日的,谁知道里面住着什么呀。人呢,不是迷信,是对万物得有敬畏之心。”
爸爸这番话说得很有中肯,我赞同地点点头。
同时心下疑惑:贺松柏不是说给那些鬼开开会,不让它们害我们村的人吗,难道他的话不好使?
我妈对我二叔和昨晚那几个小伙子的死心有余悸,摇头说:“就是就是,人呐,不能太狂,太狂了就是作死。唉,今天是你二叔的头七,你婶子还在医院,两个孩子又小,我去给他烧些纸吧。”
说罢又哭笑:“今天是你二叔头七,明个就是你奶奶头七了。”
我爸又捂住脸哭了,我忙抱住他,把头贴到他肩上安慰他。
他擦擦泪,说:“我也去吧。”
我们一家三口拿着纸钱去了二叔坟地。远远看见二叔丈母娘领着我两个堂弟,已经再给二叔坟头烧纸了。
我二婶住院了,我爸妈又忙着料理我奶奶后世,姥爷姥娘就把两个外孙接去他们家照顾了。
不错,还知道头七带着孩子来给我二叔烧纸。
“婶子,你来得真早。”我妈给老人打招呼。
二叔丈母娘神色忧戚地跟我们打个招呼,就都不说话了,各自烧自己的纸钱。嘴里念叨着坟头里的人“拾钱吧铁林!拿上钱到那边好好打点着,投胎个好人家”……
我爸妈都哭了起来,我也跟着哭了,我那两个堂弟则一脸焦急:因为他们的手机被姥娘没收了,他们没法打游戏了。
“好了吧姥娘,把手机给我们吧。”他两个实在急坏了。
我爸看着两个侄子眉头一拧,脸沉下来。
孩子姥娘黑着脸训斥他们:“玩手机玩手机,不看看这是啥地方,咱们来给你爹烧纸,你们连声爹都不哭一声还玩手机,真是白养你们了!”
两个堂弟可是被二叔二婶惯大的,哪里受过这个气。老大天龙眼睛一瞪,伸手推了姥娘一把,嘴里骂:“老子叫你管啊,你算老几!”
老二天虎见状也跟着骂姥娘:“死老婆子别拿起鸡毛当令箭,给你脸不要脸,快把手机给我们!”
我爸一脚将天龙踢倒在地,嘴里怒呵:“熊孩子,怎么跟姥娘说话的,就不怕你爹从棺材里爬起来揍死你们!”
“哇……”天龙哭起来。
天虎被吓住了,站着不动。
他姥娘气得浑身发抖,流着眼泪说:“他大爷,你看见了,这俩孩子被他爹娘惯成啥样了,我管不了了,你们祁家的人你管吧。”
说罢丢下弟兄俩哭着走了,我妈拉都拉不住。
我爸本就身体虚弱,这一动气满天大汗,气喘吁吁地坐到了地上,我跟妈妈赶紧给他擦汗,拍后背安抚他。
天龙嚎了一阵子也憋住了,自己擦擦眼泪站了起来,拉住弟弟天虎就走。
我妈急了,叫他俩:“你俩去哪?别撵你姥娘了,让她消消气,跟我们回家去。”
天虎梗着脖子说:“我们才不去撵她,我们去医院找我妈。”
我妈拉住他们说:“你妈在住院,你们去干嘛,去气你妈啊?别淘气了,跟大大回家去。”
俩人也知道去医院找妈妈没用,但除了姥娘家只能去我家了,就悻悻地站住了。
这时纸也燃尽了,我扶着爸爸起身。爸爸气还没消,对着二叔的坟说:“铁林,你看到了,你俩儿子被你们惯坏了,以后我这个当大爷的得替你管教,你可别不识好歹以为我亏待你儿子了。”
说罢叹口气往回走,天龙天虎耷拉着脸跟在后头。
我家住的普通屋子,条件没他家好,俩人进来一脸嫌弃。
我妈催促他俩:“你俩快去冲个澡先换上你大爷的衣裳,我给你们一人买一身新衣裳。”
天龙天虎嘟囔:“不用给我们买,我们穿的都是名牌,我们去我家拿。”
我妈还要坚持给他们买,我拦住妈说:“那就让他们去拿吧,他们穿的衣裳你买不起。”
俩人去他们家拿衣裳了,我对我妈说:“这俩玩意跟他妈是一路货,别搭理他们,爱咋滴咋滴。”
我爸也跟我妈说:“这俩孩子被他们养废了,不知好歹,你别管他们,我来管教。”
说罢他就要骑电动车去村外的养鸡场。
因为养鸡味道很大,不能搁村里养,我爸就在我家的地里盖了几间鸡舍养鸡。
爸还病着,不能劳累,我就拦住他说:“爸,你进屋歇着,养鸡场我去忙。”
我妈夺过电动车车把,“就是就是,养鸡场有俺娘俩呢,你歇着去。”
我爸实在是心力交瘁,就恹恹地答应一声回屋躺下了。
我和妈去了养鸡场,把鸡喂了一遍,又把鸡粪出了,看看快中午了,我跟妈妈赶快回家。
爸爸病着,还有那两个少爷,得早点做饭。
到了家,我爸还在睡,那屋俩少爷在打游戏。我妈想着他俩是吃好东西的嘴,做饭得征求他俩的意见。
问他们想吃什么,他们眼睛不离手机,一个说:“吃烤鸡。”
一个说:“吃汉堡。”
我妈可不会做。就跟他们商量:“大娘不会做,要不咱吃米饭炖排骨吧?”
俩人一齐答:“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