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书说得云淡风轻,全然没放在心上,“我不在乎。”“你自甘堕落!”傅景咬牙,他从小到大待人温和有礼,第一次情绪崩溃。他第一次喜欢的人。程清书脸色发白,冷风一阵阵地刮过她的身子,她像被万箭穿心,看着傅景对她失望透顶的眼神,她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她笑了笑,“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傅景,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是你把我美化了。我喜欢傅傲晨,怎么样都想留在他身边,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傅景眼圈发红,舌尖顶了顶上颚。
好不容易才等宋清霜睡着,程清书轻手轻脚出了病房。
她拿出手机,毫不犹豫拨通了沈唯的电话。
“沈唯,你到底想怎么样?”
电话那头沈唯低低的笑声像一条毒蛇缠绕,“怎么办呢,我还是不解气啊。”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欺负我妈,我跟你没完!”
沈唯漫不经心地冷笑:“女不教,母之过。你妈没教好你,让你长成一个没教养的贱人,难道不该受点教训吗?”
“你一而再再而三勾引阿征,当我死了吗!”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程清书手撕了,平日温婉的大小姐原形毕露,尖酸刻薄的妒妇样显露无疑。
程清书走进没人的楼梯间,“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不知羞耻赖我头上了?”
“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明白!傅傲晨不动你,不代表我会放过你!”
沈唯坐在车里,眼眸微眯,拨弄着新做的指甲,“可惜了那么好的机会,傅景都不知道抓住,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长大的,废物一个!”
程清书捏紧手指,“果然是你!”
昨晚她坐在沙发上感觉到醉意之后就没什么记忆了,她只记得是傅景扶着她,但最后怎么变成了傅傲晨,她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是我又怎样?难道阿征还会为了你责罚我不成?”沈唯得意。
一想到昨晚程清书被傅傲晨带回去,而程清书是今天下午才从庄园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想也知道,傅傲晨那样的体魄……
她疯狂嫉妒,恶毒地说:“昨晚你上赶着求阿征睡你,男人不会拒绝这样的投怀送抱,睡一觉就把你丢开,只当你是便宜货,你心里最好有杆秤,你拿什么跟我比!”
她洋洋得意地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一暗,楼梯间亮白的光照下来,程清书发白的脸印在屏幕上。
她听见护士喊她,连忙收拾好情绪走出楼梯间。
护士递给她一张单子,下午仓促安排宋清霜住院,还有手续没办好,要到一口大厅缴费处补全。
等她办完手续回来,走廊闹哄哄,原来是宋清霜醒来了,没看见程清书,安静的楼层充斥她的惊恐叫声。
她受了刺激,神情恍惚,睡了一觉以为自己还在那个叫天天不应的洗手间里。
最后还是医生和护士齐齐按住她,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她安静下来,虚脱了一般眼睛缓缓闭上,才终于再次睡着。
程清书心疼得发紧,看着母亲凌乱苍白的脸,难以想象将近二十个小时她有多绝望。
铃声忽然响起,她手一哆嗦,看见来电显示是傅傲晨。
刹那间她复杂的情绪积聚在胸腔,委屈,怨恨一股脑地窜上来,顶得她呼吸困难。
她慌忙走出病房,担心宋清霜刚睡着会突然醒来,不敢走太远,在开水房接了电话。
“喂。”
男人声线清冷:“怎么现在才接?”
“我妈刚睡着。”
她猜他是知道的,曹原不可能不说。
可她猜错了他的来电意图。
“记得吃药”
程清书一哆嗦,心口尖锐的疼瞬间蔓延到嗓子眼,她喉头一哽,“好。”
没等傅傲晨说话,她双手颤抖地挂了电话。
原来他打电话给她,是提醒她吃事后药。
程清书在原地仰头深呼了一口气,胸腔疼得厉害,靠着墙,像缺水的鱼,呼吸急促,好一会儿才彻底缓过来。
她原路返回,看到宋清霜彻底睡沉了,才离开病房,在附近的药店买了事后药。
没有喝水,直接掰出两颗咽下。
药片贴着咽喉不上不下,她恶心地直干呕,眼泪掉下来的瞬间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双手撑着花台,垂着头笑自己不自量力。
一次不长教训,次次不长教训。
傅景找到她的时候,她坐在离药店不远处的花台上,她抱着膝盖,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花,迎风颤抖。
“程清书!”
程清书回头,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傅景朝她小跑过来。
待他靠近,程清书才发现他似乎没怎么休息好,黑眼圈很深,整个人给人一种颓丧的感觉。
“你怎么了?”
“你怎么样?”
两人同时开口。
程清书摇头,“我没事,是我妈不舒服。”
“我是问你昨晚,”傅景似乎觉得难以启齿,咬了咬后槽牙,盯着程清书的眼睛,“你和傅傲晨……”
程清书站在风口,头发从后吹到脸颊,刮得有些疼。
傅傲晨三个字令她眼眶一热,她迅速看向别处,也终于明白傅景为什么会这样。
“你知道了。”她重新看向他。
她一直没想好怎么拒绝傅景,他是个好人,好到她不想给他发好人卡,今天也算是一个契机了。
傅景眉心一蹙,是心尖上的刺痛。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昨晚也许是个误会,也许是傅傲晨误碰了程清书的唇,可千千万万个借口不敌程清书亲口说的一句——你知道了,天崩地裂,将信念瞬间摧毁。
“你们虽然没有亲缘关系,但在外人眼里,你们就是一家人!你怎么可以……”
程清书握拳,嗯的一声,“我喜欢他很多年了,对不起。”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但我没想过是他。”傅景有一瞬的无力。
他喜欢程清书,当初季临比赛一见钟情。
季临在击剑馆训练也带程清书去过,他远远看着她,不敢靠近。
他有意无意地向季临透露自己不想单身的念头,直到季临说要介绍朋友给他,当知道是程清书的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期待。
季临提前告诉过他,程清书心里有个忘不了的人,他不在乎,想着时间久了,他总能把那个人从程清书心里挤出去。
可是现在看来,不是他做不到,是程清书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要订婚了,你想没想过自己会陷入什么样的境地?你不在乎吗?”
程清书说得云淡风轻,全然没放在心上,“我不在乎。”
“你自甘堕落!”傅景咬牙,他从小到大待人温和有礼,第一次情绪崩溃。
他第一次喜欢的人。
程清书脸色发白,冷风一阵阵地刮过她的身子,她像被万箭穿心,看着傅景对她失望透顶的眼神,她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她笑了笑,“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傅景,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是你把我美化了。我喜欢傅傲晨,怎么样都想留在他身边,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傅景眼圈发红,舌尖顶了顶上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