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定尧用掌心盖住了她的眼:“你继续睡就好,到了叫你。”一点没有摸人睫毛被抓包的窘迫。她很久没做梦了。上次做梦还是上一次,是在八年前。她的父亲用了整整两年时间,彻底清剿了那次绑架案始作俑者的家族集团。父亲让她见证了最终一战。她也看到了那个害她失眠,陷入梦魇的男人跪在在她父亲面前,不顾形象不断求饶的画面。她帅气温柔又强大的父亲,一脸温和地踩着人的背,用手里的枪抵着人的脑袋。一开口,温柔又无情:“有胆儿害我家宝贝睡不好,你就该有今天的觉悟。”
两人刚从安全通道出来,就有个双开门的壮汉迎了上来,面色恭恭敬敬地,朝着谢定尧微鞠一躬,用粤语唤了一声“三爷”,随即直接将人迎向一辆警卫版的黑色库里南里,迅速驶离酒店范围。
车内。
谢定尧抱着人钻进车内,已经恢复自然的姜霓瞬间不自在起来。
她不自在地脸都红了,踌躇了半天才不自然地开了口:“谢…谢先生……”✘Ꮣ
“嗯?”谢定尧凝着她漂亮的脸,语调都荡漾着愉悦。
“麻烦把我放下谢谢。”姜霓人都不敢去看了。
“好。”谢定尧将人安稳地放在座位上,正欲伸手去替她够安全带,结果人像惊弓之鸟,一把抓住安全带,咔一下系好,坐得脊背绷直。
谢定尧是想笑的。
她小耳朵红的,简直和煮熟的虾米一个颜色。
她到底知不知道有个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姜霓别扭地扭头看向窗外,心里一阵烦乱。
她刚刚都做了什么事儿?
她抱谢定尧做什么,疯了么?
他哪里像她帅爹了?
两个人完全都不是一个类型的。
肯定是烟雾迷了眼,激生的暴意弄浑了她的脑壳。
姜霓成功说服了自已后,舒了口气,心态才算恢复自然。
谢定尧没有逗她,靠着靠背闭目放松。
27楼,苦战一场又抱人极速下楼,虽然身体不觉得累,但神经着实不轻松,尤其是她突然全然依偎在他怀里之后,让他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了。
那一瞬间战斗力爆表的小姑娘,忽然化身柔软无骨的小猫,毫无预兆地依偎进他的怀里。
她的头发还没干,身上还沾着来自浴巾的湿意水汽,太近了,沁着清新自然柔软的香气闯入他的鼻息,轻飘飘的,香软撩人。
她整个人都软乎乎的,娇得格外惹人疼。
现在,她穿着他的西装,就在旁边。
谢定尧回忆的瞬间,又差点将自已的呼吸搅乱,感到躁意,几个呼吸压下去后,改去思考今晚的意外。
爆炸也好,那些黑衣人也罢,是给他的警告也是威胁。
今天,他回到酒店房间,客厅的桌上多了一个信封,信封里只有一张纸,纸上画着一条阴冷吐信的蛇。
snake组织试图用暴力手段,让他妥协松口给他们的黑色交易在国内打开方便之门。
愚蠢太愚蠢了。
这举动踩了他的底线,彻底惹怒了他不说,还直接让官方掺和了进来。
这行为无疑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谢定尧无声冷笑,再睁眼,眸里一片冷意肃杀。
他再去看她,余光里修长的腿,晃到他的眼睛。
打开中间扶手下的储物盒,抽出里面的薄毯,放在她腿上。
姜霓微微侧首,撞进男人深渊如海,泛着肃冷光泽的黑眸。
谢定尧替她扯好,又出声唤了她的全名。
“姜霓。”
“你最近不要回香港。”
姜霓小手放在腿上,指尖触着柔软的毯子,好像听见了但又好像没听见,神色淡淡,反应着实不大。
谢定尧以为她没听进去,皱了眉。
“谢先生,你要做事?”姜霓对这种事敏感又很懂,立刻抬手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谢定尧意外她的直接,轻笑一声,没有说话,但表示默认。
“那请谢先生算我一个。”姜霓不喜欢打架,讨厌争端,但意外舞到她面前,她会出死手。
谢定尧满眼的拒绝,虽说已经见识到她的身手确实不错。
但今天来的都不是最顶尖儿的亡命徒。
算她一个?
他不想算她一个。
姜霓看出来了,再次开口,语气平淡:“不摁死今晚意外的幕后黑手,我以后都睡不好。”
她不想失眠了,每天顶着两个乌青和爆红的眼醒来,难受不说,还难看。
她不知道自已有没有进入对方的视线,但她习惯做最坏的打算。
解决掉幕后的人,是最好的办法。
她不说要亲眼见证,但她要她的人参加。
对方死了,不能欢腾了,才是彻底安全。
这都是十年前,她经历了那场绑架案和后续一些事情的后遗症。
“等你回了香港,会有人去找你。”
“我不喜欢打架,我就不直接参与了。”
姜霓两句话说的分外熟练。
谢定尧看着她,看着眼前这个娇意满满的女孩儿。
老爷子是5g冲浪选手,网友一堆,还时不时学着年轻人跑去线下面基,或者互赠礼物,活的无比快活。
而姜霓,是老爷子相交多年的一个网友的女儿。
据说,老爷子盯着人家小姑娘很久了,知道人准备到香港定居,立刻不顾脸皮得跟人提了他,结果跟人一拍即合,但没有直接告诉她。
什么家庭,会养出一个她。
什么样的遭遇,会让一个看着娇弱的小姑娘动起手来,是直接要人命的狠。
谢定尧因为好奇,没有拒绝她。
谢定尧作出了决定,一路上沉静在思绪里没有说话。
他要布好每一步棋,力求一次性解决。
不能出一点乱子。
姜霓看出他在思考,话本就不多的人,把呼吸都放轻了,本想闭眸假寐,结果直接睡着了。
姜霓还做梦了。
她和英挺俊立的男人在星空旷野上肆意起舞,四周时而是不断爆起的绚丽烟火,时而是吞噬黑暗的熊熊业火。
他们以旷野为舞台,以月光和星光为灯光,以清风与草地的交汇,以烟火爆裂的声响为乐。
舞曲终了。
她勾着男人的脖子,仰头弯腰,男人单手稳托她的细腰,与她对望,另一手侧捧她的脸,拇指突兀地刮过她的眼睫毛,人朝她弯了唇,眸里笑意温和,如山脊开花般绚烂柔软。
她猛然惊醒,睁眼便如梦里那般与男人的视线不期而遇。
她脑袋枕在谢定尧的腿上,他的确单手揽着她的腰,捧着她的脸,指腹还挨着她的眼睫毛。
姜霓:见鬼!
她惊得想坐起来,却被男人摁了回去。
谢定尧用掌心盖住了她的眼:“你继续睡就好,到了叫你。”一点没有摸人睫毛被抓包的窘迫。
她很久没做梦了。
上次做梦还是上一次,是在八年前。
她的父亲用了整整两年时间,彻底清剿了那次绑架案始作俑者的家族集团。
父亲让她见证了最终一战。
她也看到了那个害她失眠,陷入梦魇的男人跪在在她父亲面前,不顾形象不断求饶的画面。
她帅气温柔又强大的父亲,一脸温和地踩着人的背,用手里的枪抵着人的脑袋。
一开口,温柔又无情:“有胆儿害我家宝贝睡不好,你就该有今天的觉悟。”
“慢走,不送。”
语落,枪响。
她的梦魇之始就此终了。
那一晚,她梦见父亲像她幼儿时那般,抱着她来回走动,哄她睡觉。
第二天,她的确是在父亲的怀里醒来的,一睁眼就看到了父亲温柔的笑脸。
后来从她漂亮妈咪口中得知,那晚,他父亲一夜没睡,就一直抱着她,看着她。
方才的现实投映梦中,姜霓的眼皮又被人捂得热热的,整个人陷入一种神奇又安心的倦怠。
姜霓如人所念,很快睡着了。
谢定尧察觉人呼吸均匀,才慢慢抬手,视线落在她长长弯弯的睫毛上。
她的眼睫太过优越,引诱着他用指腹轻轻触碰,是个漂亮的睫毛精。
他掌心内还有她脸颊的触感,是娇嫩至极的柔软,似婴儿肌肤一样软嫩。
她当真最是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