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守夜的护院正在避风处吃酒赌钱,这里离内院很远,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颜。“哎呀,真晦气!又输了。肯定是最近老来相府门口要钱的那娘们冲撞了老子!”“可不是嘛,还敢说自己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呸!”“手气不好就多喝酒。欸,你们说那娘们明天会不会来要钱。”裴言澈听着护院们粗鄙的言语,心中长舒一口气。容乐颜还没得到想要的房契、银钱,肯定舍不得死的。想到此,他唤来管事:“去给容乐颜传信,就说想要什么让她自己回来挑。”
臣此生都不会喜欢容乐颜。
裴言澈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萧云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安排管事送走萧云空后,他推开书房门。
屋内黑漆漆冷清清,唤来丫鬟掌灯,他将被雪打湿的衣袍随意丢在一旁。
“容乐颜,没了你,才是我正常的生活。”说罢,裴言澈顺手抽出一本书。
正欲接着往下看,忽然一张轻飘飘的纸张从书中飘落。
裴言澈神色一变,丢下书,抓起那张薄纸。
就着晦暗的烛火,他看见一行清隽的字迹。
“言澈,切莫秉烛夜读,伤身。”
裴言澈深邃的眼眸沉了几许,随手把纸张夹在某本书里。
他想回书房的床榻上休息,可不知为何却不由自主走到了厢房门口。
明明知道里面空无一人,可他仍旧觉得厢房似乎于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吱呀——”推开门扉,独属于容乐颜的浅淡香气扑面而来。
他走进去,眼前熟悉的场景让他有种容乐颜就端坐在床边的错觉。
桌上搁着写了一半的账本,几张记着平常事务的纸笺散落四处。
裴言澈望着这些,莫名感觉难以呼吸。
不过是些琐事,用的着一遍遍记吗?
他转身想要离开,可却不慎碰掉了床头书本。
捡起那薄薄的书本,他略微一翻看。
内里全是被撕掉的纸张。
仅存的两张纸页,一页写满了他钟爱的诗词歌赋,另一页上书:
“愿大人相离后,重遇良缘。两生欢喜,白鬓共头。妾定忘尘无怨,此生不复相见。”
裴言澈紧盯着这段话,几乎要把纸盯出个洞来。
什么叫忘尘无怨,什么又叫此生不复相见?
回到卧房。
裴言澈闭眼睡去。
可刚过三更,忽然一阵心绞痛惊醒了他。
寝衣被汗水浸透,他梦见容乐颜死了。
睡意被梦魇搅散,他穿戴好决心去府内散散心。
几个守夜的护院正在避风处吃酒赌钱,这里离内院很远,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颜。
“哎呀,真晦气!又输了。肯定是最近老来相府门口要钱的那娘们冲撞了老子!”
“可不是嘛,还敢说自己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呸!”
“手气不好就多喝酒。欸,你们说那娘们明天会不会来要钱。”
裴言澈听着护院们粗鄙的言语,心中长舒一口气。
容乐颜还没得到想要的房契、银钱,肯定舍不得死的。
想到此,他唤来管事:“去给容乐颜传信,就说想要什么让她自己回来挑。”
交代完,裴言澈安心的回到了卧房。
多年来他把管家的大权交付在容乐颜手上,自认为从未亏过她。
裴府银钱地产几何,容乐颜了如指掌。
可他从来不知道,容乐颜没用过裴府一分钱。
这七年,她不但用嫁妆填补府内亏空,而且将裴府几处商铺地产经营的有声有色。
……
正月过完。
容乐颜彻底消失,她好似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过。
裴言澈再度派人去秋霜的住处找容乐颜时,却被告知:“大人,秋霜半月前已经举家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