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无数个人提起祁临川有多宠她那个小女友时,他烦躁地出国躲清静。如果在纽约没有撞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酒吧门口接吻,他大概会耐心地等到她和祁临川分手。但偏偏上天帮他。于是他恶劣地威胁她,如果不和他在一起,就告诉祁临川她在纽约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他现在都还记得,在他威胁她时,那双如澄澈黑亮的眸子里的娇怯,她不情愿地点头,他心里却高兴地绽开烟花。
苏泽西是他父亲的私生子没错,但除去这一层身份,他也是顶级商学院出身,能力出众的投行交易员。
在他死后,大概是爱子心切,她的好父亲突然中风,现在还未能下床。
这一消息,对外封锁的死死的。
但并不影响家族内部风云四起,他父亲作为望家现任的掌权人,尚未定下继承人,所以各派力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望贺霄本来是打算在苏黎世多留一天,但奈何收到妈妈的消息,说望家要在沪城牵头举办一个慈善晚宴,筹集到的资金将用于救助失学女童,交代要她来筹备晚宴。
与此同时,Jerry也把董事会的议程发了过来,关于业务重组的会议表决,安排在了下周一。
今天是是周三,她需要提前回去准备一下相关的资料。
所以,她不得不暂时放弃和苏泽西详谈的计划,马不停蹄地赶回沪城。
落地开机,望贺霄翻了下未接来电,十八个,全是来自纪楠的。
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感从心底蔓延开,她抬手用掌心拍了下额头,迅速打给纪楠。
响到自动挂断,无人接通,她想,他大概还在忙。
——
“太太在瑞士的私人医院里,住了一名亚裔的男性,并且太太曾经特意嘱咐,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
车内,沉调的木香混合着清新的果香,一同氤氲在气氛跌至冰点的车厢内。
后座真皮沙发上的男人面部轮廓流畅,五官立体,眼皮沉阖着,闻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薄白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扶手上轻点,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似有些烦躁地皱了下眉,伸臂拿起被丢在一旁的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没人接他就一直打,打的次数越多,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坐在前面的程驰和司机被老板这副阴郁骇人的模样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在心里默默祈祷太太赶紧回来。
窗外的霓虹灯几经变幻,在开上机场高速时,后座右侧的车窗降下,细如丝的雨飘落在男人冷白的脸庞。
夏天,是写在纸上才显得美好的纪节,放在现实中,只剩下粘腻与潮湿。
如果是京市的夏天,还要再加一个燥热烦闷。
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他无端想起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初见。
他23岁从哥大商学院毕业回国,工作之余被发小拉去打球。
露天的篮球场,热气腾腾的夏天,周身充斥着汗味儿和尖叫声,一众公子哥儿穿着球衣,正挥汗如雨的时候,一阵超跑的轰鸣声从球场外传来。
他们转头去看,一辆黑色的迈凯伦停在球场门口,主驾驶座的车门先打开,下车的人是祁临川,他发小,比他小一岁,一个院长大的好兄弟。
他先下车,而后转到另一侧,拉开副驾驶座的门。
紧接着,他看到,祁临川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朝着球场的方向走来。
距离拉近,他们也看清了祁临川牵着的小姑娘的样貌。
皮肤白得就像刚从壶中倒出的热气腾腾的牛奶,奶金色的长发高高成一个蓬松的马尾,在光下闪着细碎健康的光泽,瞳孔浓黑灵动,巴掌大的小脸,约莫是年纪小,还带点婴儿肥,但五官精致如雕刻,翘鼻红唇的娇模样。
穿一身白色的运动裙装,四肢纤细,腿又直又长,活泼又漂亮。
咚——
不知谁把手里的篮球弄掉在了地上。
那一刹那,他听到耳畔响起丝丝抽气声,还有一阵阵不入耳的“卧槽,好漂亮的妹妹!”
有个嗓门大的吆喝一声:
“川子,你不讲义气啊,背着我们脱单是不是?”
汗还在顺着额角往下滴,一阵若有若无的玫瑰香开始在鼻尖萦绕,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视线定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久久不愿意移开。
他想牵那只手。
“去你的,什么叫背着你,这是我祖宗,好不容易追到手的!”
祁临川笑骂那人,眉眼间尽是桀骜得意,但看向那个小姑娘时,却满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声音没有一丝混不吝:
“乖乖,这都是我发小,一个院长大的,这是赵淮归,那个是秦思明,最边上那个是纪楠。”
小姑娘看起来乖乖软软,落落大方,笑着和每一个人打招呼。
但因为普通话不标准,讲话听起来僵硬可爱,意识到有人笑她时,她脸一红,往祁临川的身后躲。
在她目光落在他脸上,朝他笑时,周遭的一切仿佛静止,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杂乱无章。
他想站在祁临川的位置。
或许,连老天都在帮他。
在听无数个人提起祁临川有多宠她那个小女友时,他烦躁地出国躲清静。
如果在纽约没有撞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酒吧门口接吻,他大概会耐心地等到她和祁临川分手。
但偏偏上天帮他。
于是他恶劣地威胁她,如果不和他在一起,就告诉祁临川她在纽约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他现在都还记得,在他威胁她时,那双如澄澈黑亮的眸子里的娇怯,她不情愿地点头,他心里却高兴地绽开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