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啊,我体谅你,你也得体谅我这个当弟弟的,要是让我说,你带着孩子在娘家住几天还行,可不能住久了。要不让我都没法子娶亲了。”“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爹妈的意思?”元妮娘越发难过,要是不回娘家,那她还能tຊ去哪?“三姐,你别多心,我不是赶你走,我就是……”“小舅舅,你放心,我们不会占用你的新房,我明天就找合适的房子,搬出去住。”就在此时,元妮站了出来。看见大闺女,元妮娘也有了底气,“学文,你放心,我尽快给你腾屋子,不会耽误你娶新娘子的。”
元妮正好看见,她想了想,悄悄跟出去了。
陈家老五把元妮娘拉到草垛子边上,咬着牙不开口。
元妮娘莫名其妙,“学文,你找我到底有啥事啊?”
陈家老五就叫做陈学文,只见他长叹一声,“三姐,我本来不想跟你开这个口,可……”
“学文,你到要说啥呀?你也知道,三姐我脑子不好使,你这么遮遮掩掩,我可不明白。”
“是这么回事,前几天,爹娘拎着四样礼,已经去老杨家下聘了,小芳下个月就要过门,我那间屋子,原本是要做新房的,可现在,你带着几个孩子搬进去,我,我在哪结婚呀?”
陈家老五一脸痛苦,三姐也太糊涂了,没看他屋子里都是新打的家具吗?还真带着孩子往里搬?
“啊?这……”元妮娘没想到,自己离婚回家,竟然给弟弟带来了这样的困扰。
其实,在元妮娘出嫁之前,她住的就是陈学文那间屋,那时候,陈学文还小,是跟着陈家老四一起住的。
元妮娘本以为,自己只是回到曾经的闺房,却万万没想到,物是人非,有些东西,是再也回不去了。
“三姐啊,我体谅你,你也得体谅我这个当弟弟的,要是让我说,你带着孩子在娘家住几天还行,可不能住久了。要不让我都没法子娶亲了。”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爹妈的意思?”元妮娘越发难过,要是不回娘家,那她还能tຊ去哪?
“三姐,你别多心,我不是赶你走,我就是……”
“小舅舅,你放心,我们不会占用你的新房,我明天就找合适的房子,搬出去住。”
就在此时,元妮站了出来。
看见大闺女,元妮娘也有了底气,“学文,你放心,我尽快给你腾屋子,不会耽误你娶新娘子的。”
“姐,我真不是逼你,你别告诉爸妈啊?”
元妮没搭理陈学文,幸亏她留了一手,隐瞒了卖铜块得到的钱。
如今看来,真不是所有人都欢迎她们娘几个回来,得早做打算。
几个舅妈已经把屋子收拾好了,看元妮娘心事重重,还以为她是累的,“桂英啊,大锅里有温水,你领着孩子们洗洗,早点睡。”
红旗大队杂事比较多,舅舅们要出公差,还得早起。
被褥都是各屋给匀的,姥姥说了,等年底工分下来,再想办法弄棉花,做新被子,现在先凑合着。
天气不算冷,招娣和盼娣合上眼睛就睡着了。
元妮娘深深叹了口气,“元妮,要不然,咱们还回元家去?”
她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又不能留在陈家祸害弟弟。
元妮手上有一百块钱,就算是不挣钱,光靠这笔钱,也够起一间小屋子的。
因此她说话特别硬气,“不回去,回元家去,还不如跳火坑。”
“可你小舅舅……”
“娘,在村里起一间屋,大概要多少钱?”
“你姥爷有手艺,只要凑够买砖瓦的钱就行,大概得八九十吧。”
“要是这样的话,我有信心凑够买砖瓦的钱,不过,你得配合。”
“你上哪弄钱去?咱们可不能投机倒把。”
“你听我说,咱们这样”
元妮压低声音说了起来,人不能坐吃山空,她早想到挣钱的法子,就怕娘不配合。
没想到小舅舅在背后推了娘一把,正好借这个机会,来说服娘。
“这样能行吗?会不会被抓?”元妮娘有些害怕。
“不会的,咱们是用鸡蛋换东西,然后再拿到供销社卖,这不违反规定。”
元妮娘本来还想反对,这些年大家都被整怕了,可一想到陈学文要结婚,到时候得给他腾房子,那些反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不能回元家,也不能耽搁弟弟娶媳妇,要是再前怕狼,后怕虎,那就只能带着闺女们搬到打谷场上去睡了。
“行,明天再问问你姥爷,要是他也点头,那娘就跟着你一起干。”
就这样,在回到红旗大队的第一个晚上,元妮跟娘,就定下了挣钱的计划。
这个计划其实挺简单,现在不允许个人做买卖。
元妮要做的,就是钻政策的漏洞。
她先出钱,去批发点针头线脑,然后,再用这些东西去村里换鸡蛋。
等收到鸡蛋,再卖给供销社。
这样一来,全程都没跟私人做买卖,就不算投机倒把。
第二天一早,元妮娘瞅着没人,赶紧把元妮的计划告诉了老父亲,“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我也不求多赚,只要挣出砖瓦钱就行。”
元妮姥爷叹口气,“我还当学文是个好的,能为你这个三姐想想,没想到他净顾着自己,孩子,你不用为房子发愁,我跟你娘手里还有点钱,今天我就去定瓦片,帮你起屋。”
“爹,不能用你们的钱,要不然,嫂子和弟媳妇会说闲话的。”
陈家几兄弟,有三个都成了家,要是被他们媳妇知道,公婆贴补姑子,肯定会闹意见。
元妮姥爷瞅了瞅元妮娘,“你肩膀上还打着石膏,能干活?”
元妮娘有些脸红,“我现在干不了,不过元妮说了,她出力推车,进村换鸡蛋的时候,我留下守着摊子。”
元妮姥爷寻思半天,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这么办吧。”
老两口是舍不得再让元妮娘俩受罪,可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呢,儿子都是亲生的,可媳妇到底是外人,所以一碗水要端平,免得媳妇们说闲话。
这就是陈家老两口的高明之处,不管私底下贴补多少,至少明面上一视同仁。
当天中午,元妮姥爷就在饭桌上说了这事,
“学文娶媳妇是大事,所以桂英带着闺女倒腾鸡蛋去,你们几个瞅着,能帮就帮一把,帮不了,也别说怪话。人这一辈子,谁没个走背字的时候?”
他话音刚落,大家伙的目光,立刻齐刷刷看向陈学文。
陈学文的脸红了,张着嘴嗫嚅半天,到底没说出一句话来。
元妮姥爷把这一幕看在眼中,对小儿子很是失望。
当天晚上,陈家老大推回来一辆旧架子车,说是整修一下,给元妮用。
“元妮,你是个闺女,要是用担子,你肯定挑不动,这是我跟队里借的,你试试,能推动不?”
架子车不大,胶皮轱辘还挺新,元妮试着推了推,“行,我就用这辆车。”
第二天一大早,元妮就推着架子车,跟娘一起出发去公社,准备先买些针头线脑,为换鸡蛋做准备。
走在路上,元妮娘不无担忧,“也不知供销社那人靠谱不?”
她说的,是陈文琪,元妮阴差阳错救了陈文琪的儿子,不过,人家也感谢过了。
所以这次元妮上门,不知道陈文琪还会不会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