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他还要将她当做他两人间拉扯的磨刀石。她好恨!陆郎,你怎能如此狠心!女子看着盘中一滴不剩的瓷碗,眼底染上几分痴狂。燕鹂歇了一日,已经没有大碍,绕着周梦蝶飞了几圈就自行去玩了。她用一个空的雕花梨木盒子,给燕鹂布置了一个小窝,小枕头小被子一应俱全,都是绯色,粉粉嫩嫩很是可爱。“这是养鸟呢?还是养宝宝呢?”话虽如此,傅南笙顺手放了一朵桃花在枕边,燕鹂的小窝更像是女儿家的小闺房了。他从背后俯身凑近她。
“公......公主。”
“怎么了?外面吵吵嚷嚷的。
“没......没什么。”
芷瑶惯是不会撒谎,周梦蝶绕过她,行出院外。
程雪心站在不远处,不停吩咐下人小心些。
周梦蝶冷着眼,正要转身回去。
“姐姐!”
程雪心出声唤住她,周梦蝶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程雪心有些羞赧,“是......是夫君让我搬过去的。”
她小心问道:“姐姐不会生气吧?妹妹瞧着,姐姐气色不太好,回头我和夫君说说,让他也来看看姐姐。”
周梦蝶翻了个白眼,真会演。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气色不好了,赶紧治治,免得哪日瞎了。”
程雪心绞着帕子,“姐姐怎么这么说,妹妹只是想关心姐姐而已。”
周梦蝶懒得看她这副得了苏婉颜真传的做作样子,刚要走,程雪心忽然伸手过来拉她,周梦蝶厌恶地一甩,程雪心直接朝后栽去。
刚好在陆铭远行过来时,后脑勺重重磕在了地上。
程雪心眉心紧拧,娇声痛呼,“好疼......”
陆铭远先是顿了一下,才疾步走过来。
“摔哪儿了?”
“头有些疼,脚也崴了。”程雪心一把拉住他,“你别怪姐姐,她心情不好,推我一下也不是故意的。”
周梦蝶被她气笑了,踱步过去,低头看她。
“程雪心,你要学也学全活了,血都没磕出来,怎么能得男人心疼呢。”
她抓起头发将人提起来,随后往地上重重一撞,脑后磕到石子,淌出了一抹血迹。
周梦蝶把人一扔,拍拍她的脸,“学会了吗?见了血,才有效果。”
程雪心疼得眼泪止不住地流,“夫君......姐姐她......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陆铭远眼底,却划过一抹浅到只有他自己才觉出的笑意。
轻咳一声,沉了脸正要做出一副恼怒的神情。
周梦蝶却根本没给他机会,径直走回去关了院门。
他杵在外面愣了一会儿,才让人抬了副担架来,把程雪心挪回去。
云渊阁里,程雪心一瘸一拐地跟在陆铭远身后,就算是崴了脚,也殷勤地替他端着祛寒的补药。
男人很是不耐烦:“这些事让下人做就行了,你跟着干什么?”
程雪心笑得温婉,“夫君身体还未大好,亲身当然要亲自伺候才放心的。”
陆铭远懒得跟她再纠缠,只将那药端过来,一饮而尽。
“行了,药喝了,你退下吧。以后你就住云渊阁的偏房,没我的允许,不准进主屋,明白了吗。”
“是,妾记下了。”
程雪心低眉顺眼地点头,转身时,手指紧紧扣着托盘,眸中闪着哀怨的光。
明明昨夜,他们那样亲密。现如今梦醒了,她知道,她只是借了那香让他错认了人,他对她,连苏婉颜都不如。
可为什么,他还要将她当做他两人间拉扯的磨刀石。
她好恨!陆郎,你怎能如此狠心!
女子看着盘中一滴不剩的瓷碗,眼底染上几分痴狂。
燕鹂歇了一日,已经没有大碍,绕着周梦蝶飞了几圈就自行去玩了。
她用一个空的雕花梨木盒子,给燕鹂布置了一个小窝,小枕头小被子一应俱全,都是绯色,粉粉嫩嫩很是可爱。
“这是养鸟呢?还是养宝宝呢?”
话虽如此,傅南笙顺手放了一朵桃花在枕边,燕鹂的小窝更像是女儿家的小闺房了。
他从背后俯身凑近她。
“今日不开心了是不是?”
“没有。”
傅南笙将人一把打横抱起来,倚到贵妃榻上,将周梦蝶圈在怀里。
“说说,谁惹你生气了?”
怀里人不安地动了动,想挣开他的桎梏。
傅南笙捉住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鼻尖碰了碰她。
“到底怎么了?这脸色瞧着,是没睡好?”
周梦蝶一想到他这副亲昵的样子全是伪装,心口便隐隐作痛。
她深呼吸一口,转过脸,扯了些别的。
“陆铭远的妾室又给我添堵了,我才不开心的。”
“那个程雪心?”
周梦蝶“嗯”了一声。
“陆铭远从醉月楼回来就发烧,他们同了房,还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傅南笙嗤笑一声,“发了烧还能同房,看来下次得打的再狠些,爬不起来才行。”
周梦蝶盯着他,“是你,在醉月楼把他推进河里的?”
“给他点教训而已,省得他老欺负你找你麻烦。”
周梦蝶不自觉地咬紧了嘴唇一角。
不过都是骗她,做那么全套干什么?以为她会感动吗?
可心里方才有暖流划过,她气自己,轻易就能沦陷在他虚假的温柔里。
周梦蝶闭了闭眼,推开他站起身,语气带着愠怒。
“你把他推进河里,程雪心便趁虚而入上了他的床,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卿卿?”
傅南笙莫名有些慌,“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他想牵她的手,被周梦蝶躲开。
“你以后少自作主张,我还想在陆府过几天安生日子。”
傅南笙声音放得很低,眉眼微垂,“对不起,是我错了。”
“是,都是你的错!”
心口的疼蔓延到五脏六腑,周梦蝶咬着牙继续。
“你能不能别总自以为是地帮我,也不管我需不需要,这样只会让我困扰。”
“好,我以后都征得你同意了才做,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傅南笙手足无措,朝她靠近一步,她便往后退一步。
“卿卿,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你打我骂我,随你怎么处置我,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好吗?”
周梦蝶忍住鼻头的酸涩,狠下心。
“你以后,不要深更半夜来找我。”
傅南笙怔愣了一刹那,随即垂了眸。
“我想见你,每时每刻都想。现在白天耗在金羽卫营,我只有晚上才能匆匆见你一面,我......”
“那你便去忙你的,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卿卿?你是在,赶我走吗?”
她看到他眼尾已经泛起薄红,声音也有些哑。
周梦蝶别开头,怕自己忍不住要去抱他。
她迅速行至窗边,将窗户打开。
“更深露重,宣王殿下,请回吧。”
“卿卿,你别赶我走......”
周梦蝶冷着脸看他,眸中的不耐刺痛他的心房。
脚下像灌了铅,呼吸被骤然扼住,傅南笙深深望着她,眼里是愧疚是不舍,是痛,是......一丝委屈。
“那你,早些休息。”
寂寥萧索的背影,消逝于残夜。
恍惚间,她才看到,案上是他留下的凤祈阁秘籍。
周梦蝶背过身,颓然倚在墙边,眼泪溃不成堤。
他今夜,原是要来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