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琴微微皱眉,“我也没敢进去,就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好像是沐婷在哭,姑爷安慰她了。”王可依:“……”昨晚她提出那个计划时,他还生气了,今日就这么上赶着去安慰人了。到底是实行计划呢,还是真的怜香惜玉呢?刘千娆见王可依拿着勺子不动,笑着用手肘顶她,“可依姐姐,你昨晚不是还那么淡定吗,现在又介意他去接触别的女人了?”“谁介意了?吃你的粥吧。”王可依目光闪烁,低头继续喝粥。刘千娆看着她难得别扭起来,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可爱。她和王可依从小一起长大,王可依的父母虽然对她很疼爱,但是管教也很严格,她虽然外表长成为一个落
如玉般碧绿的琴身,衬托得她的纤纤十指更加莹白细嫩。
指尖弦动,奏响清澈流畅的琴声,节奏时而如破空之声,时而又如剑气铮铮,正是一曲《剑指天下》,热血激荡地在屋里回荡。
王可依每次觉得自己意志低迷的时候,都会弹奏这首曲子激励自己。她希望自己不要忘记自己的目标,不要被刚才的暧昧氛围影响。
可是就算她是这么想的,看在旁人眼里也tຊ并非如此。
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张潭坐在王可依对面,托腮注视着她弹琴的样子,似乎是用目光描眉画眼,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
微微低垂的长睫毛,温婉柔和的脸,配着她今日穿的浅绿色绣山茶花长裙,仿佛她整个人都被春日的阳光包裹着,微微发光,娴静优美。
张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唇角情不自禁上扬。虽然他听不懂这琴声到底如何好听,只觉得弹琴的人特别好看,内心的满足感无以言表。
这个女人此时此刻是为他而弹琴,而不是江渊那个混蛋,日后再也没他的份了。
琴声传到屋外,响彻整个西院,沐婷端着杯子站在窗前听着琴声,抿唇喝了一口酒,脸上的神色没有了平日那般轻浮,眼神复杂莫测。
当晚曹兴塔再次来到西院,进了沐婷的房间。不知怎么二人突然吵了起来,还砸了东西,闹得整个院子不得安宁。
张潭担心出事,只好出来看看,王可依也跟着出来了。
只见沐婷的屋子门大开,桌子也被掀翻了,一地的杯盏碎片,沐婷指着曹兴塔大骂道:“曹兴塔,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要是你真的爱我,为何你现在还不赶柳雪莲走!我告诉你,这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曹兴塔一脸烦躁,“你当初也说,只要我最喜欢你就够了,你是不在意名分的!柳雪莲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那么无情,不然以后手下怎么看我!”
沐婷看到张潭来了,看着眼泪汪汪道:“二当家的,你帮帮我吧,大当家的太欺负人了……”
张潭不为所动,有些无语地掏了掏耳朵,“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啊。夫人,不如你帮忙劝劝架,不然我们今晚都别想睡觉了。”
王可依淡淡一笑,提高了声音,“我看啊,曹大哥也不必太麻烦,不如回东院去找曹夫人吧,自然就吵不起来了。堂堂大当家的,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控制呢?”
曹兴塔一愣,似乎觉得王可依说的有理,他指着沐婷道:“没错,夫人比你有女人味多了。沐婷,你自己反省反省吧。”
说着他一甩袖子走了,留下沐婷一个人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她哭得梨花带雨,弱柳扶风,啜泣道:“坏男人,到手了就变了,居然这么对我……”
王可依见她哭得楚楚可怜,想着毕竟是同乡,本想上前去劝解一下,但一走近,她就闻到沐婷身上飘过来的那种浓烈的香味。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就是欺负我一个人孤苦无依,早知如此,我就不跟你在一起了……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沐婷还在不停地哭,王可依还没开口,张潭倒是有些不耐烦了,“沐婷姑娘,既然你都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干嘛还要跟着曹大哥来这里呢?不如早点离开吧。”
沐婷一愣,似乎没想到他对自己如此冷漠,“二当家的,你居然赶我走?明明你对你夫人那么温柔,我还以为你会比较怜香惜玉的……”
张潭伸手搂住王可依,歪了歪头,脸贴着她的发顶摩挲,“我的温柔,只会给我夫人一个人,其他女人在我眼里都是空气。”
“……”王可依很想推开他,但是感受到他温热的皮肤在自己发顶留下的温度,像是某个热乎乎的大犬,她收紧了手指。
虽然知道他此时说的话不过是为了反击沐婷,但是她的心还是控制不住地软下来。
沐婷:“……”
看着他们一双人深情依偎,她的眼眶瞬间更红了,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暗光。她起身用力关上门,不再跟他们说话了。
躲在暗处看热闹的刘千娆跑出来,捂着嘴笑,“哎呀,差点笑死我了,没想到潭姐夫这么硬气,这绿茶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可依声怕被沐婷听见,对她比了个小声点的手势,把她拉进了屋里。
院子里的夜色慢慢安静下来,只剩屋内的灯还亮着,悄悄窥探着暗中的一切。
王可依把门关上后,才压低声音对他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沐婷的确很有问题,在安全离开这里之前,我们恐怕要更加小心一些。”
刘千娆点头同意,“是啊,我总觉得她好像在若有似无地勾引潭姐夫。”
张潭耸耸肩,“我对她可没兴趣,过两天曹大哥的生辰宴一过,我们立刻就离开。”
王可依凝眸想了想,“我总觉得这个生辰宴也不简单,你们注意点,在生辰宴上最好不要吃喝那里的东西。”
张潭挑眉道:“难道你觉得曹大哥要害我吗?不可能吧?”
他毕竟跟着曹兴塔十年,虽然对曹兴塔有些方面不太认同,但毕竟还是有些兄弟感情的,不相信他会害自己。
王可依也并没有证据,不敢把话说死,“我只是有一种直觉,但是没有证据。我觉得你最好做好这种打算,如果他真的要害你,你会对他出手吗?”
“……”张潭沉默不语。
王可依看出他的犹豫,也理解他,不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多年的兄弟出手,或许比起他和曹兴塔的多年义气,自己才是那个危言耸听的人。
她想了想,缓缓道:“其实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试试引蛇出洞,试探一下那个沐婷,说不定可以从她那里知道点什么,毕竟曹兴塔把她安置在这里肯定是有目的的。”
张潭瞪起眼睛,“引蛇出洞?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和那个沐婷接触?我可是你夫君,你居然……”
他接下来的话没有好意思说出口,又狠狠瞪了王可依一眼,转身走进内室了。
刘千娆看他那生气的样子,有些好笑,拉着王可依道:“他这脾气可真是说来就来啊,这是气你不吃醋吗?你赶紧去哄哄她吧。”
王可依捋了捋长发,故作淡定道:“我可懒得理他这狗脾气,我刚刚说的办法也没错,试探沐婷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然也看不清这个局的真相。”
刘千娆笑道:“话虽如此,但是也不必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嘛。沐婷那个绿茶,风骚又有心眼,我看着就烦,还好潭姐夫不是普通男人,不然哪顶得住啊。”
王可依叹了口气,其实她正是觉得张潭并非是没有底线的好色之徒,才说了刚刚那个办法,谁知张潭居然生气了。
当晚她没有去张潭屋里睡,而是和刘千娆睡在一起。
张潭似乎也是真生气了,也没出来找王可依,就这么过了一晚。
翌日清晨,张潭起床练功,听到沐婷屋里又传来一阵声响。他跑到窗前一看,居然看到房梁上悬着一道白绫,沐婷穿着一身白衣,把头伸进了那一圈白绫里。
人毕竟是在西院的,张潭不想出事了没法跟曹兴塔交代,立刻冲了进去,把沐婷从白绫上救下来。
沐婷娇艳的脸上挂着泪痕,抽泣道:“你干嘛要救我,让我去死算了……”
张潭把她扶到榻上,“你可不能死在这里,不然我怎么和曹大哥交代?”
沐婷闭着眼哭道:“他只顾着柳雪莲,根本就不会管我的死活……”
张潭叹了口气,“这样吧,只要你不寻死,过几天我们会回江南去,到时候如果大哥同意,我们可以把你带回去,如何?”
沐婷睁开眼睛,含泪看着他,“真的吗?二当家的,你太好了……”
王可依和刘千娆一起吃早餐的时候,瑶琴告诉她们,“我今天早上看到姑爷到那个沐婷房里去了。”
王可依喝粥的动作一顿,“你还看到什么了?”
瑶琴微微皱眉,“我也没敢进去,就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好像是沐婷在哭,姑爷安慰她了。”
王可依:“……”
昨晚她提出那个计划时,他还生气了,今日就这么上赶着去安慰人了。到底是实行计划呢,还是真的怜香惜玉呢?
刘千娆见王可依拿着勺子不动,笑着用手肘顶她,“可依姐姐,你昨晚不是还那么淡定吗,现在又介意他去接触别的女人了?”
“谁介意了?吃你的粥吧。”王可依目光闪烁,低头继续喝粥。
刘千娆看着她难得别扭起来,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可爱。她和王可依从小一起长大,王可依的父母虽然对她很疼爱,但是管教也很严格,她虽然外表长成为一个落落大方的大小姐,但是她内心却有很多自己的想法,比她柔弱的外表更冷静理智,若不是认识多年,互相了解,一般人很难走进她的内心。
但偏偏张潭是一个毫无规则的人,不按常理出牌,一再打破她的准则,反而让她失去把握,无所适从。
这让刘千娆觉得非常有意思,仿佛吃到了一道特别的美食,又仿佛看到了一个有趣的戏本子,非常期待看到后续。
两日后,就是曹兴塔的生辰,黑云帮的水匪们都为此忙碌起来。
正好阿鲍也tຊ从码头回来了,可以帮得上忙。阿鲍说,已经把蓝海送上了回波斯的商船,他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到家乡了。
阿鲍回到西院,发现多了个沐婷有些奇怪,跟兄弟们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阿鲍跑来跟王可依抱怨,“大当家的也太不厚道了,明知道你们刚成亲不久,居然把这个女人安置在我们西院,听说她还寻死觅活的,真是找麻烦。”
“她寻死?”
“是啊,二当家的把她救了……嫂夫人,我觉得二当家的还是喜欢你的,你可不要多心啊。”
王可依:“……”
他都没说过喜欢我,你怎么这么有信心呢?
然而很多事不能说破,王可依见他那么一本正经,倒也配合道:“我知道,我并没有多心。”
话虽如此,但是下午她又见到张潭进了对面的屋子,而且屋里响起了琵琶声,王可依道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张潭不是说想听她弹琴吗?这么快又被别人的琵琶勾走了吗?
这水匪头子真是阴晴不定,靠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