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褚凌恍惚觉得现在的岑津南像极了大朔的摄政王。两个人的身影甚至渐渐重叠,合为一人!褚凌垂眸,现在的这些于她而言还有什么意义?终是黄粱一梦,庸人扰。她转身慢慢走去,望着山巅之上的潭柘寺。嘭!褚凌直直跪下,虔诚叩首。车内的岑津南瞳孔一缩,下车走到褚凌身边:“你的骨头就非要这么硬吗?”低个头就这么难?褚凌不是已经低了三年的头?为什么这次不愿意服软?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寒意如针扎进褚凌骨缝。褚凌抬头望着山巅之上,哑着声问:“岑津南,这三年,你有爱过褚凌吗?”
林绍这话宛如平地惊雷!
直接在褚凌心中炸开。
她知道岑津南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但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决然的对待自己,对待温家。
褚凌不明白,这三年的陪伴,在岑津南心里究竟是什么?
褚凌看着温父骤然灰败的脸色和鬓角的白发,只觉得心被紧紧揪在一起,难以喘息。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三年,在岑津南身上受了多少疼,就在温家父子身上得到了多少温暖。
她缓缓坐起,轻声安慰:“爸,您别担心,我会阻止岑津南的。”
温父抬头看她,嘴角强扯出一个宽慰的笑:“醒了?没事,你大哥有自己的事业,爸年纪也大了,就提前退休了。”
“倒是阿岚,爸爸希望你不会再为了岑津南而伤心。”
褚凌听着,泪意又涌上来。
她没想到温家生死存亡之际,温父还在为她着想。
看着温父的笑,她只觉得父亲眼尾的皱纹化作藤蔓,一点点缠紧了她的心。
她一个将死之人,怎能让温家被她连累?
褚凌攥紧手指,逼回眼里的湿润:“嗯,我会的。”
温父走后,她拨通了岑津南的电话。
他似早有预料,只冷然对着听筒丢下一句:“到潭柘寺山脚下来。”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褚凌捏着手机的指尖紧了又松,只能急匆匆赶往潭柘寺。
半小时后,潭柘寺山下,岑津南的黑色林肯停在阶梯边。
褚凌上前,漆黑的车窗降下来,露出岑津南刀削斧凿的英俊侧脸。2
他坐在那里一如矜贵,高高在上。
褚凌却只感受到无边的距离和陌生。
她低下头,语气恭敬:“祁总,您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温氏?”
不知为何,一听见褚凌称他为祁总,岑津南就莫名觉得烦躁。
他抬眸看向潭柘寺:“褚凌,你该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短短的一句话,却将褚凌的心片片凌迟。
她顺着岑津南目光看去,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天梯之上,潭柘寺若隐若现。
褚凌攥紧手指,声音干哑:“所以祁总的意思是?”
岑津南转动着佛珠,淡然开口:“跪上去,说你错了,不该违逆我。”
车上的檀香味浓烈,他却像是地狱里走来的活阎罗。
那一刻,褚凌恍惚觉得现在的岑津南像极了大朔的摄政王。
两个人的身影甚至渐渐重叠,合为一人!
褚凌垂眸,现在的这些于她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终是黄粱一梦,庸人扰。
她转身慢慢走去,望着山巅之上的潭柘寺。
嘭!
褚凌直直跪下,虔诚叩首。
车内的岑津南瞳孔一缩,下车走到褚凌身边:“你的骨头就非要这么硬吗?”
低个头就这么难?褚凌不是已经低了三年的头?
为什么这次不愿意服软?
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寒意如针扎进褚凌骨缝。
褚凌抬头望着山巅之上,哑着声问:“岑津南,这三年,你有爱过褚凌吗?”
岑津南指尖拨动佛珠,未曾有一丝停顿。
褚凌了然。
她应当早就猜想到这个结果,可直接面对时,心口还是痛到像是被烈焰焚烧。
“所以,你应当也从未心疼过褚凌。”
岑津南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依旧不发一语。
他不懂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心里冲撞着他不理解的烦闷和微慌。
褚凌的心却已然凉透。
她望着那座威严肃穆的佛寺:“没想到有一天,回到大朔战死的那一刻,竟然也成了我遥不可及的梦……”
岑津南脸色骤变,他一把抓住褚凌的胳膊,左手的佛珠都快要捏的变形。
“什么战死?还有你上次哼的那首歌,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自褚凌跟着岑津南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可她已经不在乎了:“或许是在梦里吧……”
清淡空灵的敲钟声忽然飘在雨中,也重重敲在两人心里。
岑津南心念微动,他刚要开口就见青石上星星点点落下猩红。
他猛地抬头看去,就见褚凌鼻尖的汩汩不断的鲜血。
他心脏莫名一缩:“褚凌?”
褚凌抬手一摸,只见这惹人的猩红在雨下渐渐稀释,最终消失无恒……
像极了她在这世上最终的人生。
褚凌勾唇,扯了一个苍白的笑:“岑津南,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