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嘴巴没有出声,但身体的任何一个肢体语言都在诉说着她怕他,而且完全不想让他靠近她。“他对我好,对我妈妈也好。”“是蒋叔叔来了以后,她才慢慢变得开心起来了。”葡萄脆生生的童音似是还在耳边,再看唐莞莞满身戒备的样子,霍靳北薄唇不悦地抿了抿,周身的气压也低了些。察觉到他情绪变化的唐莞莞顿时身体一僵,她用力吞口口水,忐忑不安地开口道,“谢,谢谢你,霍靳北,不过,我感觉我自己也可,可以的。”就说这么几个字,结巴成这样,是有多怕他?
唐莞莞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怔愣了会,习惯性地看向落地窗的方向。
入眼的是男人挺拔如松的背影,他像是站在那里很久了一样。
明明是很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可愣是被他穿出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看起来像是在想事情,很出神的模样,映着外面的天色,高大的身形显得有几分形容不出来的落寞。
他其实是在思念的吧。
思念他爱的人……
昏迷前的一些画面细细地钻入脑海里,她垂下眸子,素手下意识地抓紧了些身下的被单。
她应该是又一次被他弄进了医院。
医院这两个字一下令唐莞莞混沌不清的意识清晰起来,她顿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听到她声响的霍靳北这时回头,见她已经醒来了,他面无表情地转身,长腿迈过来。
他实在太高了,病房里又没有开灯,逆着光的样子,看起来既危险又压迫感十足。
眼前不自觉地又浮现出他昨晚施暴时的狠戾神情,唐莞莞难以控制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一双翦翦的水眸空洞又充满惧意。
注意到她葱白的手指因为用力攥着床单指关节都泛起白时,霍靳北薄唇不悦地抿起。
他在距离她病床边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依旧还苍白的她。
病房里很安静,是那种针落可闻又带着令人要窒息一样氛围的安静。
许久,谁都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霍靳北有那个耐心这样站着,可唐莞莞却不行。
末了,她舔了舔干涩不已的唇瓣,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严重,“我是怎么来的医院?葡萄呢?”
她不知道是谁先发现她昏迷的,但她猜想应该不是家里的阿姨,就是葡萄。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霍靳北会出现在这里?
两秒后,男人低沉的嗓音平静地响起,“她在那边睡着了。”
唐莞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葡萄在一旁的小床上抱着她最喜欢的粉兔子睡得正香。
她眉眼这才放松下来,可一想到这里是医院,一张小脸又纠了起来。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了。
定了定后,她强撑着一口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已经一整天没进食的她身体实在太虚了,还没等站直身体,她又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半天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的霍靳北眼急手快地扶住了她。
带着薄茧的有力大手落在唐莞莞纤细手臂上的那一秒,她触电了一样地就要甩开,一双漂亮的水眸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防备。
她虽然嘴巴没有出声,但身体的任何一个肢体语言都在诉说着她怕他,而且完全不想让他靠近她。
“他对我好,对我妈妈也好。”
“是蒋叔叔来了以后,她才慢慢变得开心起来了。”
葡萄脆生生的童音似是还在耳边,再看唐莞莞满身戒备的样子,霍靳北薄唇不悦地抿了抿,周身的气压也低了些。
察觉到他情绪变化的唐莞莞顿时身体一僵,她用力吞口口水,忐忑不安地开口道,“谢,谢谢你,霍靳北,不过,我感觉我自己也可,可以的。”
就说这么几个字,结巴成这样,是有多怕他?
霍靳北眉头蹙起,低沉的嗓音徐徐响起,“逞能就这么有意思?”
“……”唐莞莞一下被堵了个哑口无言,她嘴唇动了动,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在逞能,男人低低的嗓音就又响起来了,“还是你想故意再闹出点动静传到爷爷那里?”
“没有,”唐莞莞立刻摇摇头反驳,“霍靳北,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安分点。”
扔下这句话后,霍靳北就径直扶着她坐在了病床边,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的停留,确定她坐稳后,他很快往一边退了几步,像是根本也不想管她一样。
唐莞莞坐定以后,咬唇仰头看向男人,“医院里太多细菌了,消毒水味道也很难闻,葡萄她还小,待在这里时间久了容易生病,我想带她回家里。”
她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焦躁,一副很排斥医院的样子。
霍靳北记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是生葡萄时医院给她留下了什么阴影?
不过,他也没有问,只是将茶几上的保温桶提了过来,“吃完再走。”
“……”
唐莞莞这才后知后觉这会子的霍靳北好像跟往常的不太一样。
而她一时之间也很不习惯他这样平静的跟她说话,默了几秒后,她乖乖地打开了保温桶,只要能让她现在就出院,别说是喝粥了,就是现在打她一顿都可以!
刚刚把粥喝完,一个熟悉的嗓音就在病房外响起。
“霍先生,唐小姐醒了吗?我可以进来看看吗?”
田医生温和的嗓音令唐莞莞心头一颤,她心虚地用眼角余光看了眼霍靳北。
见他神色并往常并无什么两样,而且似乎从她醒来到现在,他都很平静也很正常,那是不是就代表着,田医生什么也没说?
她思绪间,田医生已经进来了,看她已经醒来,她简单地又询问了些情况。
当听到唐莞莞并不想住院时,她笑了笑,“行,不住院也没事,反正烧已经退了,但一定要记得把消炎药都吃了,还有啊,”
田医生说着瞄了眼双手抄袋站着的霍靳北,“半个月内最好不要有夫妻生活了!”
“……”
“……”
一阵尴尬的气氛过后,霍靳北面无表情地去一旁的小床上将熟睡中的葡萄抱起。
唐莞莞趁着这个空隙,忙一脸焦急地看向田医生。
后者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末了又亲昵地拍了拍她的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对她说,“我记得你的话,什么都没跟他说。”
唐莞莞大松一口气地闭了闭眼,感激地对她点头又点头……
医院地下停车场的角落里一辆白色的奥迪车里,女人目送着霍靳北的豪车离开后,她不紧不急地拿出一款老旧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端很快接通,是一个慵懒又年轻的女声,“什么事?”
“唐莞莞的身体状况又严重了些,我看她这个样子,很难撑过半年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