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是这样想也都是这样认为的。是霍靳北将唐莞莞从黑暗里拉出来的,整个霍家里,也是他最先发现她每天晚上都是睡地板的,也是他最先发现,她差一点就成了哑巴的。那是她到霍家的第三个月的一天夜里,那天晚上很冷,外面下着大雪,她被恶梦吓醒以后就再也睡不着,脑海里面都是从前在那些亲戚家里听到的辱骂妈妈的污秽话语。还是当时她们对她各种拳打脚踢时凶神恶煞的样子。她越想越害怕的哭了起来,可是她不敢发出声音,不敢让别人知道她在哭泣,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就缩在角落里死死地咬住自己的胳膊。
很快,书房里传来男人掷地有声的一个嗯。
那个音调唐莞莞很熟悉很熟悉,也是因为太熟悉了,所以握着茶点盘的素手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靳北哥哥,你是来给我开家长会的吗?”
“嗯。”
“靳北哥哥,你是来接我放学的吗?”
“嗯。”
“靳北哥哥,我们今天要出去过生日吗?”
“嗯。”
“……”
唐莞莞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中了邪一样的回忆着霍靳北从前对她说各种嗯时的情景。
她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以来,霍靳北从来没有一刻放弃过找黎雨浓,哪怕黎家已经为她办了葬礼,哪怕所有人都说,黎雨浓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可霍靳北却还是固执地要寻找关于那架飞机的消息。
她一早就知道他是爱得很深的。
所以,不难受……
真的,她并不难受,她只是很心疼很心疼这个男人。
他这么好,怎么就是没能娶到他最爱最想要的姑娘呢?
十五岁时,沈恩宁曾悄悄地问过唐莞莞,她说,你不姓霍,却住在霍家里,会不会经常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怎么会没有呢?
唐莞莞永远记得自己刚来霍家时对一切都又怯又怕的样子,她不明白霍家为什么要收养她?
她也害怕霍家会像家里之前的那些亲戚一样,说着会收留她,但都是过几天又把她像皮球一样丢来丢去不说,又会对她非打即骂。
所以,她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更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随意地抬头看人。
十岁的她心里想的是,只是她乖一点,吃饭时少吃一些,霍家应该就不会把她再送回孤儿院里去。
那时,她的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她惧怕身边的一切,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甚至,在最初的几个月里,她都不敢睡客房里那张漂亮又温暖的大床,每天晚上都是蜷缩在地板上过夜。
她害怕把那些干净的被褥弄脏了以后,就会被赶出去。
她真的好想好想能有一个容身的地方。
十岁的小女孩,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在妈妈被送进牢里的那一天起,尝尽了人间的苦楚。
当时唐莞莞以为这一生等待着的也就是如此了,她将会是一个身处在黑暗里且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光明的人。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是这样想也都是这样认为的。
是霍靳北将唐莞莞从黑暗里拉出来的,整个霍家里,也是他最先发现她每天晚上都是睡地板的,也是他最先发现,她差一点就成了哑巴的。
那是她到霍家的第三个月的一天夜里,那天晚上很冷,外面下着大雪,她被恶梦吓醒以后就再也睡不着,脑海里面都是从前在那些亲戚家里听到的辱骂妈妈的污秽话语。
还是当时她们对她各种拳打脚踢时凶神恶煞的样子。
她越想越害怕的哭了起来,可是她不敢发出声音,不敢让别人知道她在哭泣,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就缩在角落里死死地咬住自己的胳膊。
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她为什么没有关房门了,也是如此,霍靳北才会看到她那般不堪的模样。
被他发现的那一秒里,她紧张极了,透过走廊里的微光看到他眼神里的震惊后,她无措的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她,然后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停下来,身高的缘故,他即使是单单站在那里,就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唐莞莞以为,他会说嫌她吵,或者是会骂她不识抬举,亦或是会对她动手也不一定。
毕竟整个霍家对她那么好,可她却大半夜地这样哭不说,还吵了他休息。
然而,他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让她整个人都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