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熙芮忍着剧痛,痛得都从沙发滚落到地上了,她等了他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严礼淮依旧还是那句:“再等等…”孟熙芮自己一个人拖着剧痛的身躯,换衣服,穿鞋子。又一个人打车去医院,一个人挂号,排队,缴费,看病。最后诊断是尿结石。有人说,尿结石造成的疼痛,比生孩子还要痛。事后,孟熙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吃止痛药,打吊针,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进行超声波碎石,折腾了一宿,全都是孟熙芮一个人完成。翌日清晨,当孟熙芮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严礼淮趴在电脑桌前呼呼大睡。
孟熙芮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因为,那不是一张普通的购物单结算清单。
而是一家粮农综合商店的购物结算清单。
粮农综合商店,主营杀虫剂、化肥、农具等农用用品。
购物结算清单上的物品数量并不多,但是单量极多。
单单是化肥,西装男就买了六千斤。
农药、杀虫剂也都是论箱买。
孟熙芮看了一眼结算金额,八千五百六十三块,差不多一万了。
孟熙芮抬眼,看向胖老板,问道:“老板,这张购物结算清单,我可以拿走吗?”
胖老板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你想要就要呗,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一垃圾,况且你已经帮那个变态付了钱,东西现在易主了,已经变成你的了。”
胖老板将那个双肩包扔在桌子上,“这个包,你们也一并拿走吧。”
孟熙芮起身,将严礼淮拉起来,准备离开,“谢谢老板,包你留着吧。”
那包里就一套臭衣服,包也不值钱,她要那包干什么?
但是购物结算清单小票不一样,她留着有大用处。
走了没两步,严礼淮忽然顿住了,他轻轻拉了拉孟熙芮的衣服,“等等。”
孟熙芮停了下来,狐疑地看着严礼淮。
严礼淮回过头,对胖老板道:“老板,你刚刚说,我们付了钱,西装男的东西,就归我们了,是吗?”
胖老板刚将双肩包从桌子上拿起来,准备拿去推车放,他还在纳闷呢,孟熙芮为什么特意留下那张购物小票。
正想着,看到严礼淮去而复返,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啊。”
严礼淮走过去,伸手,“那既然如此,给我吧。”
胖老板愣了两秒钟,将双肩包递给了严礼淮。
之所以犹豫,不是他不想给,只是觉得奇怪。
一个说不要,一个又说要,不知道什么意思。
严礼淮接过双肩包,微笑着对老板说了一句“谢谢”便转身离开了。
孟熙芮还要卢ᴊsɢ温并排往金湖鱼广场门外走去。
离得有些远了,确定胖老板听不到之后,孟熙芮好奇问道:“你干嘛啊?又问他要这个背包干什么?”
严礼淮道:“我刚刚忽然想到,背包留在这个老板这里,他未必会丢掉,可能会旧物利用,留下来装点杂物什么的,这个背包虽然不值钱,旧也旧了点,但是不影响使用。”
“这个背包是西装男的遗物,必须把它处理掉。”
孟熙芮长出了一口气,严礼淮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问题上,倒是她疏忽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
严礼淮道:“找个偏僻地方,烧掉它。”
简单粗暴,但是也是最有效的。
孟熙芮眼神复杂地看了严礼淮一样,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他,有时候蠢得像头猪,有时候又精明得跟猴似的。
“好!”
两人从金湖鱼广场出来,来到马路边。
他们凌晨一点十五到的金湖鱼广场,在凉茶摊坐了一会,现在已经快两点了。
凌晨两点的城市,大街上虽然灯火通明,但是一片静谧。
孟熙芮手上捏着那张购物结算清单小票。
“西装男是在西城区一家名为钱多多粮农综合商店买的东西,小票上有详细的地址,对应的收银员姓名。”
“我们明天,去一趟钱多多粮农综合商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购买数量如此众多的农用产品,多半是大客户,可能是他们长期合作的大客户也说不准。”
严礼淮“嗯”了一声,“那现在…”
孟熙芮深呼吸了一口气,夜半凉风,多多少少带有些寒意。
她紧了紧身上的衬衣,“回家,你还想现在去西城?你见过哪家粮农综合商店三更半夜还开门营业的?”
严礼淮不是这个意思,他张了张嘴,但是还是没说出来。
两人站在路边等车。
大概等了三四分钟,一辆网约车停在了两人旁边。
孟熙芮拉开车门上车,她刚刚坐下关好车门,却见严礼淮从另一个车门上车了。
孟熙芮皱眉道:“你干嘛啊?这是我叫的网约车,你自己不会打车吗?”
严礼淮讪笑,“会啊,这不是时间太晚了吗?你一个人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去,再打车回去。”
他刚刚想说的,就是这件事来着。
孟熙芮心底泛起一丝涟漪,没有拒绝。
过去的一幕幕忽然在脑海浮现,她想不通,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有一天晚上,孟熙芮被一阵剧痛痛醒,她的肚子,就好像有人拿刀在里面搅拌一样,痛得她豆大般的汗珠直冒下来。
严礼淮正在书房写稿。
孟熙芮让严礼淮送她去医院。
严礼淮让她等一等,稿子马上就写完了,他手上写的那份稿子十万火急,他已经熬了两个通宵了,天亮编辑上班之前,必须要把稿子发到他邮箱。
孟熙芮忍着剧痛,痛得都从沙发滚落到地上了,她等了他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之后。
严礼淮依旧还是那句:“再等等…”
孟熙芮自己一个人拖着剧痛的身躯,换衣服,穿鞋子。
又一个人打车去医院,一个人挂号,排队,缴费,看病。
最后诊断是尿结石。
有人说,尿结石造成的疼痛,比生孩子还要痛。
事后,孟熙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
吃止痛药,打吊针,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进行超声波碎石,折腾了一宿,全都是孟熙芮一个人完成。
翌日清晨,当孟熙芮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严礼淮趴在电脑桌前呼呼大睡。
孟熙芮心想,他甚至可能都没发现自己不见了吧。
在孟熙芮就诊的这段时间,没有关心问候,甚至连一条短信也没有。
从那天起,孟熙芮就对这个男人彻底失望了。
那时候,严礼淮不知道关心她,现在分开了,知道把关心安全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了。
但是他注定什么也挽回不了。
孟熙芮望向窗外,神情漠然。
他俩到是没话了,司机却不乐意了。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中央扶手杯架放着的保温杯,鲜红色的枸杞随着车的抖动一阵阵晃荡。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他觉得严礼淮的话里有话!
“小伙子,你的担心是对的,但是我们是正规平台的网约车,我们车上有录音,有录像,还有GPS全程定位,怎么会不安全呢?”
严礼淮笑了笑,“大哥,不是指坐车不安全,下车之后还要走一段路才到家嘛,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独自一人走夜路确实不安全。”
司机了解到严礼淮不是内涵他之后,他旋即也笑了起来,“是的是的,小伙子还是你想的周到!”
孟熙芮有些惊讶,但不是惊讶严礼淮的考虑周到,而是他的态度。
换做以前,他不会跟司机解释。
他只会举很多很多的网约车出事案例,然后跟司机吵起来。
停车之后,司机还摇下车窗,对严礼淮道:“小伙子,加油!”
“好的,谢谢大哥。”
严礼淮笑着回了个手势。
回过头,正对上孟熙芮冰冷的眼神。
“他让你加什么油?”
严礼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这…司机…奇奇怪怪的,我…我哪知道啊。”
孟熙芮冷声道:“不知道,你回他‘好的’?”
以司机的视角来看,一个男的半夜三更护送一个女的回家,表明男的肯定多多少对女的有点意思。
若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顶多让到家了发个信息什么的。
司机虽然没有挑明,但是潜意思,肯定以为严礼淮在追她,所以他让严礼淮加油。
严礼淮回答了个“好的”,不正是默认的意思了?
还追什么追?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她以为她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严礼淮被孟熙芮呛得说不出话来。
孟熙芮柳眉倒竖,都什么时候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她真想把他脑子扒开,看看他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孰重孰轻?他一点也不明白?
“我希望你能认清我们现在所处的困境。”
孟熙芮拽住严礼淮的衣领,把他拽到眼前。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间废弃民房,处理干净现场,抹除掉一切痕迹,不要把精力放在没有意义上的事,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你明白彻底的意思吗?”
严礼淮嘴巴微张,难掩失落,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明天来接你…去西城区钱多多粮农综合商店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