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说我怕水和海鲜过敏,现在都克服了,您相信我,千万别放弃我。”
她嗓音抖着,忍不住蹲下身子抱住自己:“我没有家人,我愿意签意外免责协议。”
对面有些懵,却还是选择第一时间安慰她:“叶小姐,我们联系您五年了,不会放弃您的,如果你愿意去最好了,我们待遇丰厚,连同您之前说的身体不好的家人也可以接来———”
听到家人的瞬间,叶云栽泪流满面,她像是要把五年都不敢流的泪都流干。
忍着恐惧下水,这些年落下的关节损伤,皮肤病,还有她碰到海鲜就会起的疹子,身上常年散不去的腥味,都让她痛恨绝望。
“不!”叶云栽瞬间打断对面,“我没有家人,他们都死了。”
决绝的嗓音让对面沉默了瞬间:“那您节哀,详细咱们面谈,一会机票会发给您。”
电话挂断,叶云栽坐在出租屋,看着蟑螂从自己面前飞快跑过。
她连尖叫的力气都消失了,漆黑的房间里只漏进来一点月亮,她住在半地下室的房子里,把朝向好的房间给他们两,自己住在卫生间旁边。
日夜和蚊虫相伴,她早已从娇滴滴的大小姐成了这副乞丐模样。
屋里乱成一团,平时如果她这会回来,一定会收拾屋子做饭,然后焦急的问谢君直把应扉怜带去了哪,她一个人照顾着两个,却从来不觉得累。
换句话说,她身上背上三条人命,她不敢累。
叶芙蓉死讯传来时,应家律所接了她的交通案件,而这时应家律所被爆出胡乱收费,混淆证据诬陷受害者等词条。
养父母在海里自杀,尸骨无存,应扉怜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场交通事故而起。
现在仔细想想,应扉怜的一面之词全是对她的针对,她当初身心俱损,便信了这个从小疼爱她的哥哥。
恐怕这只是为了摧毁她的心理防线,让她自顾不暇任由他们控制吧。
叶云栽爬起身走了两步却被轮椅绊倒,她跪在地上疼的眼前发黑,缓了一会却看见轮椅后有个暗格。
她按下,轮椅后的主桌自动挪开,打开了一条通道。
叶云栽咬牙站起身走进去,没走几步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应扉怜的声音玩味:“谢君直,咱们这别墅还是有点小,过两天温泉挖好了带芙蓉来泡,专门治腿的,还有叶云栽那傻子拿自己腿实验的针灸疗法,倒是不错。”
谢君直懒洋洋的回应:“你不是叶云栽她哥吗?这么狠心,眼看着叶云栽每天除了打工就是伺候你,都成专业护工了,她上银铃寺多少次了,二百趟有了吧,那些求来的符你全扔了,自己在爬上去替芙蓉求,你真神经。”
叶云栽摸着身上硬硬的开光珠,攥的手生疼。
原来她不在的时候,他们都躲在这里享受。
二百次求来的健康符,都被当成垃圾扔掉。
听着一声声的奚落,叶云栽悄无声息的倒回屋子,冷意袭来,她打了寒颤。
她快步回到房间,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这五年没有过生日,没有礼物,她只有两身衣服,连皮筋都用的松垮。
唯一的合照,是叶芙蓉还在的时候一起拍的。
她走过去狠狠将合照砸落在地,叶芙蓉笑容刺眼,而谢君直作为她的竹马,一脸深情。
应扉怜悄悄看她,掩饰不住的少年心事。
只有她,只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傻笑的傻子。
“你回来了?发什么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