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景走到车边,刀子从手中掉落。
他连拉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靠着车身缓缓滑倒在地上,难受的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缓了一会儿,摸到地上的那把刀。
用力的捏住了刀刃,只有疼痛才能让他保持短暂的清醒。
等有了些力气,顾时景连忙拉开车门,从地上爬起来坐进了车里。
离开这里,他要赶紧离开这里......
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后,顾时景再也撑不住,将车停在了路边,浑身克制着给陈渊打了个电话。
在等待陈渊来接他的时间里,顾时景忍不住的想听到江南桉的声音,于是,他拨通了那个电话。
江南桉刚跟秦泽凡吃完饭,把他送回去后,准备开车回家,就看到顾时景的电话打来,连忙接听起来。
他从早上开始就担心顾时景回去吃饭会有麻烦,接听起电话的时候,不停在心里祈祷他没事。
“顾时景。”
江南桉没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看了一眼手机,正在通话中,再次喊了他一声:“顾时景,你说话。”
“安安......”
江南桉听着顾时景的声音很不对劲,呼吸还格外的沉重,心底一滞,着急的问道:
“阿景,你怎么了?”
“你别吓我。”
顾时景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还带着一丝委屈的哑声说道:
“安安,我......难受......”
江南桉吓得脸色都苍白了几分,连忙启动车子,“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
没听到顾时景的回答,眼底透着浓烈的不安。
“阿景!说话。”
“告诉我你在哪儿。”
“顾时景!!”
.......
御庭山庄。
陈渊刚带着顾时景刚停下车,江南桉就开车赶到了,他最后还是问到陈渊的电话,才知道顾时景的情况。
江南桉苍白着一张脸下车,连忙朝着顾时景车边跑去。
“他怎么样了?”
陈渊想把顾时景从车里扶下来,但顾时景一直不准他碰,看到江南桉来了,仿佛看到了救星。
“江总,顾总现在情况不是很好......”
江南桉眉头紧紧拧着,看到顾时景一个人缩在车里,问道:“叫医生了吗?”
陈渊点了点头,“在赶来的路上。”
江南桉朝顾时景伸出手,柔声哄道:“阿景,我先扶你进屋好不好?”
见顾时景没给他回应,江南桉直接拉住他的手,瞳孔猛地一缩,体温好烫......
“先下车。”
“我们回房间。”
顾时景拼命躲着别人的触碰,忍得浑身都在颤抖着,嗓音沙哑的吼道:“滚!不准碰我!”
江南桉看到顾时景身上手上都是血迹,不知道他伤到哪里了,只想赶紧把人哄下车,担心的说道:
“阿景,我是安安,你看我一眼。”
“我也不让碰了吗?”
“安安......”
“对,是我,下来,我带你回房间好不好?”
“安安......”顾时景红着一双眼朝江南桉看去,视线聚焦后,一把拉住江南桉的手,将他拉进了车里面。
“阿景......”
“慢点儿......”
江南桉被顾时景拉进车内,铺天盖地的吻瞬间袭来......
陈渊:“!!!”
默默的帮他们关上车门,站到不远处,蹲在台阶上守着。
等到段少言慌里慌张的赶来,陈渊连忙把他拦住,让他跟他一起蹲在台阶上。
“陈特助,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也不知道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段少言听了陈渊的话,看着他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
顾时景那暂时不需要他,情况应该是没那么紧急了。
陈渊朝着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双手支着下巴,思考着,一会儿到底是谁更需要看医生......
“陈特助最近工作还顺心吗?”
段少言蹲在陈渊的身边,反正两人现在闲着没有事,跟他开口闲聊着。
陈渊:“......”
“世界上有顺心的工作吗?”
段少言轻“啧”了一声,“好像没有。”
尤其是陈渊跟在顾时景手下工作,可能更加不顺心。
段少言还想跟陈渊找点话题聊,但看到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嘴唇微动,终究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
陈渊蹲在台阶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等他再次昏昏欲睡时,终于听到关车门的动静,连忙起身跟上去。
顾时景用衣服将已经昏睡过去的江南桉裹好,才抱着他下车,往屋内走去。
陈渊跑了两步,想起段少言还蹲在那,又倒回去拍了拍他,“段医生,起床,干活了!”
段少言的腿都蹲麻了,捶了捶自己麻木的腿,一瘸一拐的跟在陈渊身后。
顾时景帮江南桉仔细的清洗完后,把人抱到床上给他上完药盖好被子,轻轻摸了摸他苍白的脸,心疼的低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打开卧室门,让段少言进来先给江南桉检查了一下,确定他只是累的睡着了,才让段少言给自己处理手上的伤口。
“阿景......阿景......”
顾时景听到江南桉的呢喃声,担心的朝着床边看去,刚要抽回段少言正在给他包扎的手,结果被段少言一把按住,“顾总,马上好了,稍等一会儿。”
顾时景看着段少言还没给他处理完,没耐心的催促道:“快点儿!”
陈渊站在一旁暗自擦了一把汗,果然,还得是当医生的不怕死啊,一般人可不敢这么干。
反正他不敢。
段少言不过是面上镇定罢了,生怕顾时景发火,手上包扎伤口动作快的不能再快了。
主要是他已经快包扎完了,不能前功尽tຊ弃不是......
让顾时景乱动了,等会儿还得重新再来一次。
“好了好了。”
顾时景连忙起身去到床边,看到江南桉紧拧着眉,额头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嘴里还时不时在叫着他的名字,眼底是止不住的心疼。
一边给江南桉擦了擦汗,一边柔声哄道:“安安,我在这儿。”
“没事,别担心,我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