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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今禾紧紧盯着那一抹红,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那抹颜色逐渐变成一根红线,往身体上方延伸而去,
  宋今禾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看清红线的路线后,才长舒一口气。
  那是人体肾经的循行路线,此种情况是穴中经气充盛,循经窜走之象,是一种好现象,说明这办法是有效果的。
  今天这一关,商时序算是过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后面还有好几日等着他呢。
  行针时间到了后,宋今禾便起身出针。
  “夫人,让我来吧。”府医走近两步,双手抱拳看着她。
  这么多年,宋今禾行过不少针,自然也出过不少针,这是第一次,一位老先生要替她出针。
  “那就有劳先生了。”有人愿意效劳,她又何乐而不为。
  府医出针时打量着这些穴位,这些年他医治过的病人不在少数,也自认为医术还算不错,可这其中一些穴位他甚至闻所未闻,刚才那行针手法,也是行云流水,若不是技艺高超,又如何能做到下针如有神。
  他,还是见识短浅了。
  行针结束,常念常梵二人进屋将人扶起来坐着。
  “五爷您先喝点水,润润嗓子。”行针后需要多喝温水。
  府医将东西收拾好,走向宋今禾。
  “夫人,老夫有一问题斗胆。”
  府医虽未明说,宋今禾却知道他想问什么。
  “是金翼毒。”
  世人知金翼,却只知金翼不可触近,不知金翼毒乃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是毒,却更是治病不可多得的良药。
  府医一听此话,立刻变了脸色,随后看着宋今禾的脸上尽是钦佩。
  金翼毒,那是多少人闻之色变的剧毒,若中此毒,轻则肢体疼痛麻木,呼吸受阻,重则立刻毙命。
  他从未想过,金翼毒还能用来治病救人。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见识了。
  **
  一切收拾妥当,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二人回房时,看见了匆匆而来的二老。
  想必是算着时辰来的。
  宋今禾吩咐常梵二人将商时序先扶进去休息。
  “今禾,如何了?”说话的是老太太。
  “父亲,母亲。”宋今禾朝二老俯了俯身。
  “五爷刚行了针,需要休息。”
  此疗法凶猛,这会儿商时序瞧着必然憔悴,身上那些痕迹也还没有完全消散,她也不想二老瞧着担心。
  “好好好。”老太太一听没事,神色轻松不少,随即又看着宋今禾。
  “你们没用晚饭,这又一番折腾,肯定饿坏了吧,我这就去叫厨房将做好的饭菜拿过来。”
  说罢便让老嬷嬷搀着她转身向厨房走去,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老太傅看着屋内半晌后,又看向宋今禾,“孩子,辛苦你了。”
  “父亲言重了。”
  ——
  行针过后暂时不宜进食,宋今禾就盛了一碗清汤。
  常梵将商时序扶起靠在床头,将枕头垫在他身后。
  这方法,即便常人使用也会受不住,商时序此时还能坐起来,算是不错了。
  看来他这些年,后天调养得很不错,那府医想来定不是寻常之辈。
  宋今禾走过去,轻轻搅动着碗中的汤,让其温度降下来些,不至于烫口。。
  “五爷,”商时序倚在床头,面色透着些许疲累,冷白色的皮肤此刻看着也更显病态。
  宋今禾犹豫片刻,还是舀起一勺热汤,吹了吹,递在商时序嘴边。
  “我......”
  “还是我来吧。”宋今禾打断他的话。
  商时序一手撑在床边,一手捏住身前的被子,声音虚弱,平日淡漠的眸子此时也多了几分柔和,整个人多了些温润。
  “好。”商时序轻轻一笑,靠在床头,看着她。
  不知怎得,明明是温热的汤,宋今禾却觉得有些烫手。
  常梵见此,默默退出房间,关门时发现还直挺挺杵在原地的某人,拳头一紧,一个伸手将那块木头薅出房间,关上房门。
  有些人的眼睛还真不如不长。
  *
  “五爷,您先喝点热汤垫垫肚子。”
  宋今禾低头舀着汤,努力不去看某人的眼睛,可那视线着实太过直接,让人无法忽略。
  脸上温度急剧升高,大有爆表的趋势。
  某人却仍旧大摇大摆的盯着,好似丝毫没有发现眼前之人的窘迫。
  这人怎么回事,老是这样盯着她做什么?
  ......
  “好了,五爷,您先休息会。”一碗汤终于在宋今禾顶着巨大的‘压力’下见底了。
  再不结束,她真的要晕过去了。
  “今日,谢谢你。”宋今禾刚转身,身后的商时序开口了。
  “无事,五爷还需坚持几日,这几日一过,便可初见成效。”
  人有经络,即经脉和络脉,除十二正经之外还有奇经八脉,所司各不相同。
  其中十二正经流注传输人体气血津液,奇经八脉则司辖、统摄阴阳及人体运动、寤寐,又对十二经气血有蓄积渗灌作用。
  任督二脉经气一循环为小周天,十二经脉经气一循环为大周天,人体气血如此往复永不歇止。
  自然界中又以三九为阳,依照此法行针三九个大周天,便可见到成效。
  今日,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好,那便有劳夫人了。”他声音轻柔,带着丝丝笑意,好像从胸腔引起的共鸣,若有似无的撞击着她的耳膜,轻轻柔柔,
  让人心颤。
  宋今禾‘嗯’一声,将碗放在桌上走出房门,只是放碗的动作,略显慌乱。
  想着刚才商时序的眼神,宋今禾呼吸还有些乱,分明是再温和不过的目光,她却觉得滚烫。
  烫到她心跳都乱了。
  连晚饭宋今禾都没敢和他一起吃,一个人将就着随便吃了些。
  吃完饭后又去了府医那边,她有些事情还需要府医帮忙。
  宋今禾从府医那边回屋时,商时序已经睡下了,还给她留了一盏灯。
  今日着实有些累了,宋今禾简单洗漱一番便睡下了。
  上床时,她小心翼翼,害怕将人吵醒了,躺下后,拉过自己的被子盖在身上,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听见身侧均匀的呼吸声,那早已睡下的人睁开了眼,深邃漆黑的眸子,哪里有半分睡意。
  宋今禾睡相算不上好,一会功夫已经翻了好几个身。
  商时序侧过身子,看着面向自己的人。
  她装扮向来素雅,除却大婚那日,几乎不施粉黛。
  宋今禾不是那种一眼动人心魄的美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无知无觉间便入了心。
  一双春意浓盛的眸子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
  此刻蹲守从暗处走出的二人,看着熄灯的屋子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他们也是没料到,自己居然干上这等憋屈的事情了。
  深更半夜不睡觉在门外等着自家夫人还要偷偷摸摸不被发现。
  自从自家爷成婚后,这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
  ——题外话——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出自杜甫的《丽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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