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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徵捏着她送来的药方,斟酌着开口:“朝中动荡,依徵看来,莫如再待。”
  李乐训几要被他此语气笑,忍着火气周旋:“我待得,手下兵马却待不得。”
  徐徵当然看出她着急,却仍坚持道:“若有难处,可来寻我。”
  “是我疏忽了,点检是风雅人,我尽说这些红尘俗事,当真污糟了贵府的宝地,该死该死!。”
  “我有一方家传的青田印,为前朝名家所制;还有一只前朝的墨玉虎符,乃是早年偶得。不知点检可有兴赏玩?”
  李乐训这时也冷静下来。以为他不松口,是为求利,便换了种说法。
  她父亲是金石大家,青田印是她父亲的遗珍,赠文人,是极贵重的大礼。
  而虎符则是她杜撰,暗示能为徐徵提供兵马上的帮助。
  她自忖度,无论徐徵求财还是求势,她都给出了极高的诚意。
  不会再像方才一般,妄图仅攀交情,就从徐徵这里换到想要的东西。
  毕竟他借兵是情分,算账是本分。
  一次情分也就罢了,哪有次次都是情分。
  李乐训想通了。
  只是徐徵依旧不为所动:“我不会害你。”
  李乐训一听便明白,这人是说不通的。
  估计是铁了心要明哲保身。并不愿出面为她求官。
  干脆一拱手,利落告辞。
  出了徐府,李乐训便往东边去。
  徐徵迁殿前司后,随禁军住在北坊,而朝中余下重臣,则多住在东坊。
  徐徵不松口帮忙,她便要找其他门路——去东坊诸府看看。
  好在金银都随身揣着,青田印除了献给徐徵,余人也都用得上。
  她如今是天子钦点的义士,已经混好了脸熟,再使钱财兵马开路,总能找着人投靠,给安排个可心的官职。
  前日宴上,她四处与人攀谈,大略知晓了中书、枢密二府的情况——一执文,一执武。
  文宰相左仆射姓王,名讳彦卿,原是出使青国,主持议和的检校太尉出身。为定盟立下大功,因此深得上意,擢为宰相。
  之后相权独揽,世人尊他为太师。副职右仆射,是他的学生。
  而枢密使张葳,则是廿多年前正经的进士,于字画一途极为精通,家藏无数,且宫中泰半奇珍,皆由他搜罗而献。
  除此以外,还做得一手好诗。据传,徐徵横空出世前,数他的应制之作,最为可心。
  有趣的是,张葳同徐徵,还有些不远不近的亲戚关系。徐徵的一名族兄,是张葳的外甥女婿。
  徐徵甫入朝,还曾得到过他的提携。
  李乐训猜测,这位张枢密,与徐徵升迁的路子,应当是相同的——皆以诗文见幸。
  因李乐训要安顿手上的人马,不好将他们一献了之。
  以是她虽清楚,南朝重文轻武,她自己也允文允武,文官一道于自身更有利,但仍脱不得武备。
  又因枢密使掌军令,统管武职,又是文人,所以,最好能让枢密使出面,为她争取一个地方厢军的正印。
  毕竟,正印皆文官。
  如此,既能安顿兄弟,也争取到了文官的身份。
  怀着这般的期许,李乐训第二要拜访的地方,便是张葳的枢秘府。
  与拜访徐徵不同,她这次选择徐徐图之。
  先用银钱疏通门房,引她同府上都管见面,再多加财宝,托那位老都管,向张葳送了一箱子的金饼。
  一箱金饼极沉——非要六名大汉协力,方才抬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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