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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三万架,不多,继续生产,务必狠抓质量,销售的事,我自有主张,放心吧。”
  方向阳根本没在意,漫不经心地就给出了答复。
  “……”
  不是吧?已经三万架了啊。
  这就意味着十三万出头的生产成本,还不多?
  徐华强当即就被噎得个怀疑人生了。
  “老徐,没必要担心,我们今年预定的产量是三十万架,现在才刚生产了十分之一,这才哪到哪啊。”
  方向阳是真的不在意。
  销售而已,能有什么难度。
  他早就已经通盘谋算好了的。
  “那行吧。”
  徐华强满心的狐疑,奈何,方向阳都已把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他显然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哥,大伯刚打来了电话,说咱们家的砖瓦房盖好了,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办个酒?”
  徐华强前脚才刚走,方向东后脚就兴冲冲地蹿了进来。
  “就这周的周日好了,你回头带上三百元钱,交给大伯,让大伯出面主持大局。”
  在农村,盖了新房,肯定得办酒。
  这是惯例。
  哪怕方向阳一家都已搬到城里住了,可该走的程序,也一样得走,否则,少不得会被乡亲们说闲话。
  左右又不差这么点酒席钱,办就是了。
  “成,那我这就去跟大伯回个电话。”
  衣锦还乡可是荣耀来着,方向东那是一刻都不想耽搁,猴急地就又蹿了出去。
  “呵。”
  对自家二弟的心思,方向阳心中清楚得很。
  但却并不以为然。
  毕竟,现在的方家其实也就才刚起步而已,离富贵还远着呢。
  更现实的目标是尽快把“龙州电器”给壮大起来。
  这样,他才能理直气壮地要求程卫国帮他一家人解决农转非的事儿。
  到那时,他们家才能算是真正脱离了农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个月都得花不少钱去买各种票证……
  一月五日,周六。
  方向阳刻意请了半天的假。
  中午吃过了饭后,便即开上厂里新买的“解放”车,载着全家人一道回了下洋村。
  “爸爸,这是我们家吗?”
  到了家门处,望着崭新的围墙与大门,方芊芊显然有些迷糊了。
  因为她完全无法将面前这栋漂亮的新瓦房跟自己印象中的老旧土坯院子联想在一起。
  “是咱们的老家。”
  建这么栋院子连同打了些新家具,足足花了方向阳tຊ二千三百多元。
  说起来,其实不太值得。
  毕竟他们一家以后很少会回来住,这栋大宅院基本上就是放着吃灰。
  但,不管怎么着,这里都是根。
  人么,终归还是得有个心灵的寄托所在处。
  “阳哥,我给您送锁匙来了。”
  这时候,一个亲热的招呼声响起中,却见方向英笑嘻嘻地从巷道里蹿了出来。
  “谢了啊,你爸在家不?”
  来得挺及时的嘛。
  方向阳登时就笑了。
  “在呢,阳哥,您忙,我得去给倩姐摸田螺了。”
  在把一大串锁匙交给了方向阳后,方向英一溜烟地就走了人。
  “这小子。”
  方向阳摇头失笑。
  他知道自家堂弟这是不想听说教呢。
  但其实,方向阳根本不会去管那么许多——进厂工作固然稳定,可说实在的,没啥奔头,搞生意才能真正赚大钱。
  就方向英的脑瓜子之活泛,在商道上,应该能有一番作为,就看他自己怎么整了。
  在用锁匙打开了大门后,一家人登时就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涌进了院门,兴奋地四下转悠着。
  “大哥,一点都不好玩。”
  只是,片刻后,方欣怡头一个丧气地嘟起了嘴。
  小跟屁虫方芊芊也在一旁可着劲地点着头。
  “你要怎样才好玩?”
  方向阳不禁莞尔。
  “就是、就是……”
  新房要说挺漂亮的,四房一厅堂,院子宽敞,还有着面积不小的卫生间以及厨房。
  墙面粉刷得雪白,窗明几亮,比起早先那灰不溜秋的土坯房强了不知多少倍。
  只是,方欣怡总觉得哪里不对,怎么都不得劲。
  “呵,是不是感觉没有家的味道?”
  方向阳伸手揉了揉小妹的脑瓜子。
  “对啊,没鸡没鸭,连猪圈都没了,都不像是咱们家了。”
  方欣怡这才如梦初醒,狂点着头。
  “这以后啊,咱们怕是少有机会能回村里了。”
  “这地儿就只是留个念想而已,行了,带芊芊一道玩去吧。”
  方向阳心下里其实也同样有着不少的感慨。
  要知道他本来是打算花四年半时间,争取把家人都带出农村的。
  却没想到仅仅只不到半年,这目标就已算是初步实现了。
  挺好的。
  “嗯呢。”
  感觉家里没意思,方欣怡应了一声之后,领着方芊芊就冲出了门。
  方向阳没去多管,跟妻子说了一声之后,逛荡着就去了大伯家。
  “大伯,早上好。”
  进了院门,入眼就见方明忠正眉头紧锁地坐在八仙桌旁抽着烟。
  心思明显很重,方向阳不由地就是一愣,可也没急着发问,就只笑着招呼了一声。
  “阿阳来啦,坐吧。”
  见来者是方向阳,方明忠很勉强地挤出了几丝笑容。
  “好嘞,大伯,明天的摆酒可就都全仰仗您了。”
  在丢了根大中华过去后,方向阳很是随意地就落了座。
  “放心,都安排好了,不会出啥岔子的。”
  “对了,阿阳啊,公社前两天下发了份文件,说是要包产到户了,你怎么看此事?”
  在用力把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之后,方明忠这才神情迷茫地道出了心事。
  “大伯,这是好事呢。”
  “您看啊,咱们下洋村原本一年可以种两季稻的,可这些年来,就都只种了一季。”
  “为啥?大家干多干少都一样,谁会卖力啊。”
  “不多堆肥,地力不足,明明时间上可以多种一季的,结果只能抛在那儿。”
  “等把田分下去,大家伙肯定会真用心去整田,只要不出现天灾人祸,今年咱们村肯定能大丰收。”
  得,敢情是这事啊。
  方向阳能理解——农民们盼着能包产到户,可村干部们却不这么想。
  原因就一个,包产到户后,村干部们的权威立马就会被削弱到没法看的地步。
  “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只是,方明忠却怕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万一要是有人觊觎他的支书之位,那,乐子可就大了。
  要知道支书可是每个月能领四十二元工资的,少了这么块收入,家里的日子岂不就要难过了?
  “大伯,包产到户可是中央政策,违反不得的。”
  “趁着现在是农闲,赶紧把田分了,大家伙也好抓紧时间堆肥。”
  “万一要是误了天时,那可是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的。”
  分不分田,对方向阳来说,其实没啥区别。
  他根本不可能去侍弄那几亩薄田。
  可对村里的大部分村民来说,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跟着方向阳进城打工的村民并不多,家家户户大体上还是得从土里刨食。
  “行吧,那就明天下午摆完了酒就分,按人口来,抓阄定田。”
  一听方向阳这般说法,方明忠终于不再犹豫了……
  闻知方向阳一家回来了,村民们可就都来劲了,纷纷上门套近乎。
  结果就是方向阳家里人满为患,整个下午都只能忙着接待客人。
  这状况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快九点了,方才算是告了个终了。
  可把方向阳给折腾坏了。
  在把最后一名客人送走后,他紧着就直奔了卫生间,好生梳洗了一通。
  完事后,打着哈欠就回了房。
  这时候,老婆孩子早就都已上了床。
  方向阳赶忙吹熄了油灯,把外套扒拉了个精光,麻溜地钻进了妻子的被窝。
  却不曾想就在此时,纪晓婉突然转了个身,把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还没睡啊?”
  方向阳很自然地就用手搭住了妻子的腰。
  “向阳,村里通知要包产到户了,咱们家人多,应该能分不少地,这该咋整呢?”
  纪晓婉幽幽地叹了口气,心思显然有点重。
  “这事情简单,分到了田后,直接转包给别人不就得了,咱们家不收租,就只要点口粮了事。”
  这能算啥事啊,方向阳压根儿就没把分到的田放在心上。
  “这能行吗?万一要是厂子……”
  饶是丈夫说得个轻松写意,可纪晓婉的心里头却一点都不踏实。
  “厂子有我在,肯定能赚大钱,别瞎想了,咱们家只会越来越好。”
  怀疑啥不好,竟敢怀疑老公的赚钱能力。
  该打!
  方向阳的大巴掌当即就在妻子的丰腴处轻拍了一记。
  “啊……”
  猝不及防之下,纪晓婉忍不住就轻呼了一声。
  却恐吵着了女儿,不得不迅速闭上了嘴,白贝轻咬红唇。
  只是,异样的感觉一经涌起,可就压不住了,她的双眼瞬间就已是汪汪。
  原本搁在丈夫左臂上的手不自觉地就紧抓了一把。
  “嘿。”
  这,无疑就是战争的号角。
  方向阳可不会含糊,双手一扒拉,迅速就解除了妻子的武装。
  然后么,没多久,床又响了,节奏明快而又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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