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理会霍夜明，转身走进大门。
我的手，连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穿过花园的时候，繁荫里响起了宗云打趣的声音：“他来找你了，开心吗？”
我早已习惯他善意的阴阳怪气，撇了撇嘴：“气得我肝疼。”
宗云笑了：“不高兴，骂别人就是了，你气自己做什么。”
他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和我一同在花海里漫步。
虽然还没有完全适应夫妻的身份，但他从来没有做越界的事。
对这些亲密举动，我已经不怎么排斥了。
“你说，他为什么会来找你？”
“他的事业一败涂地，失去了家里的地位，又失去了朋友三四的簇拥，从天堂跌落到地面，可不就想起我了吗。”
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宗云只是随口找个话题而已。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朗月，它白净的光华，将四周的一切都照得清晰可见。
“他只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么多年，只有我对他是真心的。可惜，他早已亲手毁灭了。”
宗云笑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句话意味深长。
我想到自己对宗云的利用，有点心虚，没有说话。
宗云停下脚步，低头看向我，精致华美的脸，在月光下，分外迷人。
“菀菀，你可以利用我。”
我意外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就是知道。”宗云的脸上展开一个温和的笑，“你需要的，我都有，而我很愿意替你做这些事。”
这样直白又真挚的话语，拨动着我心里的弦，又让我非常不适应。
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因为，我经历得太少了。
白蕙来时家之后，我就一直活在猜忌、指责、背叛、侮辱之中。
每一次污蔑，我都要想方设法去证明自己的清白，最后在他们的冷眼中，越辩越黑。
甚至到后面，我自己都有些辨别不清了。
我以为真的是我不够好，以至于白蕙挑起的事情，都能轻易迷惑他们。
从来没有想过，无论是未婚夫，还是父亲，他们的爱都是明码标价的。
只要我让他们产生了一丝疑心，或者对他们而言不再有价值，我都可以随时被舍弃......
但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对宗云，直到现在，也存着利用的心。
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帮我，但既然他出现了，我就抓住这个机会，以此展开我的报复。
他平静地说开了我内心的隐秘，还表现得甘之如饴。
我的心底柔软成了一片。
但我不想说出来，这会显得有些幼稚傻气。
我深呼吸两口，想了又想，只说出一句“谢谢”。
宗云低下身子，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这有什么好谢的，这是丈夫应该做的。”
我“啊？”了一声。
宗云佯装不悦地拧起眉头：“怎么，你该不会还想着，事成之后和我离婚吧？”
被戳破心事，我扭头看着周围的花，没有接话。
“真是个没良心的坏蛋。”宗云用有力的手轻轻拖住我的后脑勺，深深吻着我，又惩罚地轻咬了几下我的嘴唇。
“利用我是有代价的，你已经把自己卖给我了。”
“我们的婚姻可是有法律保障的，我可不会轻易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