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方疏忱出面，其实是给另一个人铺路。
“师父。”踏上玉台的是个少年，他撩开衣摆，嘭的一声跪在了玉台之上。
他跪的干脆，兰梦看着都觉得牙疼：“这也太用力了吧。”
“是秦山上面该换血了。”舒瑜云淡风轻地摇着扇子：“秦山的规矩，尊主上位前要收徒，我看这尊主之位的传承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秦汝倒是比较意外，她没想到方疏忱还有个徒弟。
而且这人她好像还见过，上次她去方疏忱那里好像没伪装……
秦汝眉梢轻挑，莫名有了一种古怪的预感。
收徒是早就收过的，方疏忱这次就是借机让那少年露个面，露过面后就是队伍的登记，舒瑜代表他们找了个队伍，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兰梦还有事情要去做，几个人便散开走，秦汝来去向来随意，她不喜人多的地方，便特意挑了一条比较偏僻的路走。
没想到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
“姑娘等等！”身后的少年喊她。
这一条路偏僻，树的阴影斑驳落地，周围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
预感成真，秦汝顿了下才回头望着他：“怎么？”
女子的发丝很长，简单地用发带束缚着，发丝从他面前划过，带着淡淡的发香。
她的眉眼很冷淡，但是却没有上次他在师父那里见到的艳丽妖冶，只是普通的漂亮。
许淮是看着身形叫人的，然而面前的人好像并不是他上次在师父山上见到的人。
他怔愣地望着秦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从秦汝的眸中看到了流转的蓝紫色。
秦汝不是第一次从别人眼中看到这种痴痴的目光，手腕上的金莲晃了晃，她重复：“有事？”
“抱歉，认错人了……”许淮顿了顿：“我叫许淮。”
秦汝眉梢一挑：“嗯，我知道了。”
她并不打算让他知道她的名字。
许淮似乎也没想到她这么冷淡，最后道：“你要吃午饭吗？我可以请你。”
“不了。”秦汝直接拒绝，打算离开，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下次别认错人了。”
许淮还欲说些什么，秦汝已经离开了。
——
一个院子按理来说能住四个人，但不知道是不是秦汝和舒瑜太特殊了，所以这个院子最后只安排了三个人。
兰梦成为了三人之中最正常的姑娘，老老实实地去听课修习，舒瑜看着像个纨绔，但是每天似乎也很忙。
秦汝看出了舒瑜瞒着些什么，她确定对方没有恶意后便没有深究。
日子过得罕见的平淡，小金莲气了一圈之后变得更大了些，终于在第三天和秦汝说话了。
“主人……”小金莲奶呼呼的，好声好气道：“我向上次对你发脾气而表示抱歉。”
这小玩意还没有半个巴掌大，奶声奶气地用一本正经的话语开口，不由地让秦汝多看了她两眼。
“有什么表示吗？”秦汝用手指挠了挠她的下巴。
小金莲忍了又忍，不断告诉自己要好好认错，然而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在秦汝手上：“你不能好好听我道歉吗！”
秦汝已经确认过这小玩意脾气差了，她颔首，收回手：“你说。”
“不说了。”小金莲的脾气随自家主子，她一屁股坐在秦汝面前的桌子上，双手环胸，委屈死了：“你一点都不爱我。”
秦汝靠在身后的坐榻上，女人慵懒地反问：“你想我怎么爱你？”
“嗯……”小金莲陷入纠结，就在这时，舒瑜推开了秦汝的门。
小金莲吓得连忙消散在空中，随后重塑在了秦汝的红绳上。
“秦汝……”舒瑜很少有那么着急的时候，她的手扶着门框，喘息着：“兰梦出事了。”
秦汝微顿，偏眸：“怎么了？”
“后山有个秘境被开启了。”舒瑜捏着眉心，玉佩在腰间晃：“不知道是谁开启的，直接把她们全部都吸进去了。”
秦汝颔首：“秘境不是什么大事。”
“主要是这个秘境……”舒瑜顿了顿：“比较特殊。”
“通灵的秘境，如果灵体不够强大，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周舒语没去救人？她是高阶的灵修吧？”秦汝反问。
“进去了，也没出来。”舒瑜继续道：“秦山的几个长老都是老家伙了，秦钟月估计身体不行，救不了人。”
秦汝不紧不慢：“让方疏忱去。”
直呼其名，秦汝也是不装了。
“他……”舒瑜并不意外她的这个称呼，但是提到方疏忱，舒瑜神色莫名，面色古怪道：“他也进去了。”
“没出来？”秦汝扬眉，倒是有些意外了。
女子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红绳上紧张兮兮的小金莲。
“他有心魔，所以我怕情况更糟糕……”舒瑜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种通灵境的环境一般由入境之人中心性和灵体最强大的人来主导，他一进去，我怕整个灵境都被他影响。”
全成他心魔的模样。
方疏忱的心魔和秦汝有关，好一点的话，幻境会变成秦汝待的那座山，那么这个幻境里，最危险的人应该就是秦汝。
坏一点的话……
很有可能就是无尽的魔渊，毕竟魔龙的渡化期是在魔渊度过的。
秦汝却依旧不着急，她懒懒地靠在身后的榻子上，瞥了一眼舒瑜：“他们都救不了，所以你来找我？”
她表面上应该还是一个一阶弟子吧？
舒瑜抿了一口茶，最后才道：“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吗？”
兰梦没心没肺，所以秦汝在她面前还装一下，舒瑜是个聪明人，秦汝便懒得伪装了。
她懒散地掀开眸子看了舒瑜一眼，笑道：“说说看。”
压迫感和凌厉感扑面而来，让人难以喘息，不用任何的灵力，全靠气场便能让人知道她非简单之人。
舒瑜沉默片刻后开口：“我的修习和他们都不同，我能看到未来。”
“你……”舒瑜看向秦汝：“你至少是神阶，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