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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过去了,事实证明:
  纪缺的确好用,无论他的身份还是能力,嫂嫂的命令他都能很好执行,治下也很严谨,现在更是做到了商部一把手的位置。
  陆缉尘觉得纪缺估计自己都忘了,他当初为什么找上林之念,现在又是怎样为其卖命、东奔西走。
  陆缉尘烦他,不是容不下人,而是他对嫂嫂越发恭敬,对他——这些年反而隐隐挑衅。
  陆缉尘语气尽量平静:“他怎么说?”
  “也提到tຊ了囤积的人手和货物,无法源源不断的流入,无论汴京城内还是城外的郡县,都有盘根错绕的关系,所有的土地都是有主之物。”
  陆缉尘了解过。
  历朝历代所有赚钱的生意都掌握在官府手里。
  就是酿酒,都要官府亲自颁发文书;
  制造也要审批,香膏凝脂更不许民间浪费油脂随意配置。
  土地更不允许平民买卖,能买卖土地的最不济也要是童生。
  边疆村落尚且如此,更何况京都重地。
  周围所有营生早已被瓜分了又瓜分,根本不是后来者能融入的地方。
  连郊外荒山都是寺庙的产业,哪里有让人插针的机会:“我的办法暂且能打开一个缺口,我们的人要快。”否则周边的世族会第一个出手。
  林之念慢慢转着团扇:“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她今天让各地的戏班、茶馆书匠,都开始动了。
  “什么?”
  “汴京只是一个缩影,我们是一直进不了冲要之地,唯一在交高时有突破还是……”
  林之念绕开了那个人:“所以这次我们从认知上打开一个缺口,让我们的人一拥而入。”
  “认知?”陆缉尘也不提那个人。
  林之念点点他的脑子:“对。”商铺、田地并不是主要目标。
  陆缉尘抓住额头上的扇子,骨节分明的手指与她纤弱的手指交叠在一起。
  林之念仰着头看着。
  陆缉尘没松手。
  林之念的手指便擦过陆缉尘手背。
  陆缉尘反手握住。
  林之念笑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陆缉尘看着她起身。
  柔顺的长发从他膝盖上溜走,青绿色的单薄衣衫在烛光中影影绰绰。
  陆缉尘看着她,想到了今天无意中听到的消息。
  魏迟渊,魏家家主,应汴京城众氏族所邀,为皇家十年一大祭的秋收祭天,开坛。
  就是说,他到汴京了。
  住在天福寺。
  相比于大哥,陆缉尘更忌惮魏迟渊。
  他至今也不知道嫂嫂和他当初为什么闹翻。
  那时候的他刚刚考取功名,事事还需要嫂嫂的人提点。
  魏迟渊那时候已是大周朝名扬内外的公子,其能力、功绩、家世均是茶余饭后的传奇。
  陆缉尘确定魏迟渊后来有些为嫂嫂晕头转向。
  甚至为他们用声望打开了东进贸易,镇住了邻郡大军。
  交高县到交高郡,也真正姓了‘霍’。
  即便三四年后,林之念用‘霍夫人’的身份在外出现时,依旧会有当地官员以问候魏家主的名义向她问礼,企图从她这里沾上一点与魏家的关系。
  所以嫂嫂十年没有用‘霍’夫人的名义出现过了,那个名字犹如随着那段感情被尘封了一般。
  林之念看他站着不动,不禁回头:“怎么,明天不早朝了?”
  陆缉尘抬步。
  不管是谁!
  都已过去!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让你别那么累,还不听话,看都长白头发了吧,别动,帮你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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