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唐徽想得好好的,让她们起内讧,怎么着都是赚,不料引火烧身了。
小姑夫还在喋喋不休地说。
大致意思是,唐徽在宜然的这些年,为讨褚尚修欢心,做尽了谄媚事,利用年轻和美貌,最后从中获得她想要的东西。
这个版本流传最广,也将唐徽的心机最大化。
可说到底,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就像她现在的处境:后悔也晚了。
唐徽偏头看向褚殷放,后者也没有任何回避,跟她对视着。
但她又不敢确保褚殷放,是不是要恶意中伤她。
过了几秒,褚殷放才开口说:“是走是留,问问自己,玩不起就别硬撑。”
所以唐徽并不特别,不足以在他心里留痕。
她试图去拽褚殷放的手臂,被他躲开了。
褚殷放后退一步,看到唐徽的脸色趋近于灰白。
来不及掩藏,他与她将彼此陈年旧账,看得清清楚楚。
话到嘴边,唐徽说不出来,夜深大家陆续散了,她打了个哈欠就要走。
结果步子刚迈出去,手腕一紧,整个人几乎是被拖拽回来。
在一堵被沿壁藤覆盖的栏杆边停下。
褚殷放扯了下唇,毫无情绪地说:“要走?”
唐徽被逼得没法子,甩也甩不开,走也走不了。
他借着身高优势,双手置放在她身体两侧的栏杆上。
左右都无路,唐徽眼看他越靠越近,冷冽气息席卷她全身,快要碰上了,她霍地别开头。
他说:“重新洗牌总要付出点代价,要么让利,要么……”
唐徽几乎是夺路而逃,跨着步子,脑子里混混沌沌的。
她自认是遇事冷静的人,可今晚这遭让她乱了阵脚,要不是后来一通电话把他支走了,唐徽完全想象不出褚殷放会干出什么事。
只是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市场部的旧部就找唐徽抱怨,但凡走她的名义,财务一律不予报销。
去找褚乘韵,对方更有理:“公司的规定就是规定,不会给谁破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挺烦人。
就昨晚样子弄得不好看,唐徽比谁都清楚,这是报应来了。
唐徽去茶水区在门口碰见了汪乐天,又被拉着诉苦。
她见汪乐天抱着一摞A4纸,问:“你这是要去找碎纸机?”
汪乐天眼神闪躲,“那倒不是,只是印错了顺手扔了。”
唐徽的注意力都放在纸张上,随意捻了捻,还有刚印出来的热度。
是些表格,纸上的字排版太密,看不出来具体内容。
汪乐天捏得更紧,纸张都变形了。
唐徽凝眉没说什么,人回到总裁办,却发现门半敞开着,褚殷放坐在里面。
她将杯子放好,语气照旧:“来替你小姑清理门户的?”
不然唐徽想不到褚殷放现在还有什么理由来找她。
褚殷放缓缓转头,不答反问:“怎么才回来?”
先前,唐徽为了跟进寒光的尾款,比平时工作强度还要大。
她扭了扭脖子,尝试缓解肌肉酸痛。
褚殷放依旧看着她,他在皮椅上坐着,长腿随意交叠,自然得像这个办公室的主人。
“你对我的处置不满意。”褚殷放盯着她的眼,话说的也直白。
唐徽抿了口咖啡,直截了当问:“什么时候把我的人还给我?”
空气中响起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你想把汪乐天调回去?”褚殷放嗓音淡淡:“她不行。”
唐徽不知道褚殷放说的她不行,有没有指她也不行的意思。
“汪乐天没那么蠢,也不会有你想的那么聪明。至少在我手下,够用。”
唐徽顿了下,潋滟眼眸含着审视望向他。
“倒是你,怎么管起别人的闲事了?”
男人看她一会儿,甚至换了个姿势,似无意说:“宜然本来就是个空壳子,遗产还在你手里攥着。拉我入伙,你就不怕我拆你的台?”
是引狼入室,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唐徽静静看他几秒,开口:“你不会的。”
听到她的话,褚殷放眼神略顿,将唐徽抱到总裁办的桌面。
幽深瞳孔倒映着唐徽的身影。
就像是博弈一样,唐徽能容许自己和褚殷放不清不白,但不容许自己再陷入被动局面。
办公室的门毫无预兆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