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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姑娘还记得第一见在下的场景,不枉我花尽心思要和你一起。”凌少峦笑意盈盈的盯着她,并伸手要拉她起来。
  李昭昭立刻打开他的手,戒备的盯着他:“谁要和你一起。”
  说罢她又退后一步,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破败,很久无人居住的房间,连床都只有一个架子,别提被褥什么的。
  一个圆桌,一把椅子,角落有些沾满蜘蛛网的泡菜坛子,就没了。
  她是躺在地上被凌飞峦叫醒的,不知何时被人不知不觉运到这里来了。
  房内就只有她和凌飞峦,她不由得问:“这是哪里?”
  凌飞峦tຊ手背都被她打红一大片,心里骂着她粗鲁,但面色如常,悄悄背在身后,身子靠在窗户前,抬抬下巴,示意她过来:“这是盐盐镇的复地,昨晚我们只是在外围。安姑娘敢过来,推开窗看看吗?”
  把她当三岁小孩吗?这有什么不敢?
  李昭昭好笑的想,三两步走到窗边,用力一推,没想到一场堪比人间炼狱图的场景,以窗框做画框,展现在她眼前。
  从远处看,天色由青向白的变亮,往近了看,在街道中间,三五成群的丧尸正埋首聚集在一起,人头攒动,他们都衣衫褴褛,枯瘦如柴,头发掉得稀稀落落,根本无从分清男女。
  猛然间,有个僵尸被其他僵尸撞得往后一退,一股鲜血从他嘴里喷射而出,不小心跌倒在地,李昭昭才能看清他们围着的是什么
  是一个成年的男性,已经被开膛破肚,肠子软趴趴的搭在大腿上,但悲剧的是他还没气绝,无力的挣扎着,发出嘶哑的喊叫声,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显而易见正遭受着极致的折磨。
  他沾满血破烂的衣衫像是道士袍,估计是一个好胜的道士,以为能收服这些僵尸,却命丧于此。
  很快的,他的脖颈被咬破,血柱一喷三尺高,如此鲜血淋漓刺激得那群僵尸更加兴奋,张牙舞爪疯狂撕扯起他的四肢。
  那男子眼皮还是处于一种微张的状态,没有闭上,乍一看以为他还在苟延残喘,实际上他面容平静,已然没了呼吸。
  李昭昭喉头如被人捏住,胃内翻涌,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景,手指尖发凉,想转身而逃,却无法挪动脚步。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被凌飞峦收在眼里,顿时“砰”的一声响起,他主动把窗户给关上了。
  凌飞峦站直身子,略微歪头看着她:“安姑娘,你这样子,我很担心呐,未来还有一个月,我可不想一边灭僵尸,一边还来照顾你。”
  李昭昭用手指甲掐入手掌中,来抑制胃部不适想要呕吐的欲望,硬撑着抿抿嘴,冲凌飞峦笑了笑,故作轻松道:“你多虑了,这不算什么,凌少将军怕是没看过乡下杀年猪吧,比这阵仗大多了,我还亲自上场给猪放血呢,那血一盆一盆的接满咯,等凝固后,还能吃嘴里。”
  她告诉自己别害怕,也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似乎真的就没那么害怕了,说完这些话,她又装作随意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开始问她最关心的事:“小满如今身在何处?你把她怎么样了?”
  凌飞峦见她逞强的样子,还倒有点佩服,一般人看到这些画面早就吐了出来,她还打起精神来探他口风,他笑了笑,长腿一伸,直接坐在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做出思考状,“她在凌府好吃好喝,除了整天凌将军长,凌将军短的求我,求我去救她小姐----李昭昭,不知道安姑娘认识这位李姑娘吗?”
  说罢,他垂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要看她怎么回应。
  听到自己的真名被他“嚼”在嘴里,似乎心都跳快了一拍,她努力镇定下来,清楚他肯定得知自己真实身份了,既然如此,还兜什么圈子,不如开门见山。
  “凌少将军何必还明知故问,是,我就是李昭昭,你直说吧,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小满?”李昭昭抬头直视他。
  她竟直接承认了,凌少峦心道这就沉不住气了吗,他眉梢一抬,眼眸精亮,语气明快:
  “安姑娘真是个痛快人,其实我也没恶意,只要安姑娘愿意帮在下这个忙,小满自会安然无恙回到你身边,这次的任务,我也会助你完成。”
  李昭昭见他兴奋的模样,暗自笑自己给他名字取错了,哪是什么木栅栏,原来是个装猪吃象的家伙。
  她假笑道:“连凌少将军都搞不定的事,要我这个无名之辈帮什么忙?”
  凌飞峦手指左右晃动,否定道:“啧,安姑娘此言差矣,你外在有女子极致的容貌,内在有堪比男子的才华,办起事来,自然事半功倍,我也不是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只是想你在章府帮我偷一个东西。”
  这一番吹捧,他嘴巴上的功夫是一点不落下,李昭昭思量着先不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从这个态度上来看,他很需要她。
  而她碌碌无名,最有价值的一段经历就是和安子堂的牵扯,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凌飞峦找到她的目的。
  笔试过后,安子堂曾告知过她,凌飞峦的亲爹就是大名鼎鼎的凌勇将军,他一生杀敌无数,军功多到皇帝都不知道该赐给他什么了。
  凌飞峦作为他的儿子,怎么会不明白父亲这辈子唯一“污点”,就是祭童案呢。
  所以章府的书房里,应该就有他想要的东西。
  她站起身来,和坐在桌子上的他才刚刚一个高度,直言不讳的问道:“是想偷祭童案的卷宗吧?”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在凌飞峦的心里炸了个洞,他没料到李昭昭能轻易说中他的目的,眼眸不自觉加深,变得更加警惕,因为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更难对付。
  他勾起唇角,赞她,“安姑娘真是个聪明人,你如此明了我的心意,这个案子的卷宗,你是不是看过?”
  她当然看过,不仅看过,还看了很多次,每看一次,都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个案子内情一定不简单。
  可不能啥都傻乎乎的交代了,还要靠这个吊着凌飞峦,逼他把小满毫发无损的给送回来,不让他在实战阻碍她取得胜利,哪能这么快自己底牌露出去。
  李昭昭眉尾一抬,不正面回答:“我看过与否不重要,最重要我听安大人跟我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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