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这么细致的梳理下来,李昭昭的疑惑如春笋冒头,有了些头绪,“难道控制舒月思真正的幕后之人,是四皇子?”
  安子堂却对她话中“木栅栏”这三个字生出警觉,蹙眉道:“木栅栏是凌飞峦吧,你们关系熟悉到可以给他取昵称了?”
  李昭昭觉得他没找对重点,“哪来的昵称,我是在骂他呢,那日我在书斋不小心撞到他了,他还不依不饶要我道歉。”
  提到这事,她略有沮丧,“也是倒霉,谁知道这个木栅栏还是个少将军,冤家路窄,可他居然还出声帮我,也不知他要干嘛。先别管他了,如果舒月思后面的人是四皇子,实战考试我哪斗得过他?”
  听到两人关系“不佳”,李昭昭对凌飞峦没好气的样子,安子堂挺挺背,放下心来,对她担心的问题给出解决办法:“斗不斗得过,就看我们之间的配合了。”
  “你说详细点。”
  安子堂干脆道:“就是听我的,别自作主张。”
  李昭昭不同意:“一人技短,两人技长,只听你的风险太大,我也太过被动。”
  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安子堂和她相处虽不久,但对她的行事风格也领教过,见她振振有词的模样,不由得问:“你是有了什么计划吗?”
  “喏。”她微笑着用手在桌上一拍,移开手掌后,出现一张纸,上书五个字大标题,“默契培养书”。
  安子堂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嘴角一抽,拿起来细看,“摸眼睛?捏耳朵?送‘福’字?”
  他对这个生了一张极致容貌却总是鬼马灵精的女子很是不解:“你又要玩什么?”
  李昭昭一听,可不干了,反驳道:“这哪是玩,我是经过复盘和预测后才制定出来的。既然实战在哪考,考什么,我们一无所知,可不得培养培养我俩的默契么,俗称打暗号。”
  说着,她用腿勾了勾凳子,坐在了安子堂正对面,嘴上和手上一起动作,“我若摸眼睛,就代表有人在监视我,我若摸耳朵,就证明隔墙有耳。”
  “这送‘福’字呢?”
  “我会借着给每个人送新春‘福’字做掩护,当送到你这,就代表我很危险,需要你来救我。”
  李昭昭说到这儿,很认真专注的看着他,一点不像开玩笑。
  安子堂目光轻扫到她脸上,那是张稚气未脱的脸庞,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掩盖下,她内心敏锐、忐忑、也清楚要出仕为官并不是条轻松的路,是有危险的。
  她有危险,想到求助的第一个,是他。
  安子堂心中像点起一簇小火苗,这小火苗晃啊晃的,晃得他心神不稳,他沉声道:
  “我不会让你有危险。”
  “有备无患嘛。”李昭昭把那张纸推到他面前,又想起什么,问道:“那个四皇子到底啥来头?神神秘秘的样子。”
  提到这个人,安子堂的手指卷起,捏成拳,眉头拧了起来,对他很抵触的样子,可他看着李昭昭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神,还是开口道:“他是陛下的第三个儿子,有个一母同胞的姐姐,是陛下最宠爱的三公主顾桥,他母妃是丽贵妃,舅舅是左相严魏,他叫顾枫。”
  李昭昭轻轻“哇”了一声,“这家世真好,不比太子差了,听闻丽贵妃是出自什么四大家族,皇后只是先帝太傅的女儿,要不是先帝遗命,指不定太子就是他了。”
  安子堂冷笑一声,“是么,你现在想去投靠他,晚了。”
  李昭昭见他对自己一时的感慨还生上气了,忍住笑,装温柔道:“我现在不正抱着安大人您的大腿嘛,怎么会丢了西瓜去捡芝麻呢。”
  她心里清楚中途换帅的弊端,而且《大观论》也里说了,选定合作伙伴后最好不要三心二意。
  安子堂面上波澜不惊,但听得她的承诺,也稍稍放下心来,不着痕迹的把她的“默契培养书”收到袖子里,缓慢起身,环顾自周,不疾不徐道:
  “你之前不是好奇这‘窥珠楼’来历么,它前身是一家有百年历史的餐馆,以黄酒闻名,主人家三代人,风风雨雨都熬了过来,但遇见那个人,百年家业,顷刻间就覆灭了,沦为一个污浊之地后就无人问津了。”
  李昭昭也留意到这里的每根横梁,每条立柱,都裹满了岁月走过的风霜,忍不住问:“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要你自己去发现。”安子堂淡然道。
  “为何不直接告诉我?”李昭昭不解。
  安子堂弯腰低头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这样你才可以如履薄冰,生出最大警觉。”
  李昭昭怀疑他是在故意刁难,拧眉回瞪他,在他的瞳仁里看到快要炸毛的自己,他不怕她恼他,意味深长道:“出仕为官,千般难,身为女子,万般难,这只是开始,你得学会主动找答案。”
  听到这,李昭昭心中一震,若有所思,没有回话。
  两人在这逗留了一炷香时间,蓝多就前来敲门催促,安子堂让他先护送李昭昭回安府,她也不扭捏,起身欲走,又被他叫住,“你.....袖中那个东西....是什么.....给我的么?”
  眼睛尖成这样,连她藏在袖中的东西都能瞄见。
  李昭昭不免佩服他,她都差点忘记了,于是转过身,从袖中掏出个木雕老虎,“喏,给你的。”
  “我像这只老虎吗?”安子堂仔细观摩着这个大脑袋,肥屁股的木雕老虎很是不解。
  “你还没它可爱呢。”李昭昭以为他嫌弃,想去夺,“不要拉倒。”
  但被他飞快避开,立马藏到怀里,嘴硬道:“就当给嘟嘟咬着玩,我收了。”
  李昭昭见他收了,笑了起来,耸耸鼻尖,“我如今身无长物,只得仰仗大人,在绿悠县时,木雕也是我补贴家用的途径之一,手艺还是拿得出手的。先送给大人一只,待我金榜题名那日,再打只足金老虎送给大人。”
  安子堂垂眸,一股暖流跟泉眼似的从心里冒出,流入四肢百骸,全身舒爽,只道一声:“好。”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