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川将带着猎物的树枝高举过头顶,冲着杨冬湖得意的笑了笑,那表情,活像个要夸奖的孩子。
杨冬湖被他中二的炫耀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还是拍了拍手,笑着说:“哇,好厉害。”
赵洛川不懂情爱喜欢这些个弯弯绕绕的东西。
他只知道只要看着杨冬湖他就开心,跟他接触就高兴。
杨冬湖不怎么走心的一句夸奖,把他夸的有种脚踩在棉花的飘飘然感。
没多大功夫,他已经又叉了好几条鱼上来。
杨冬湖见他还想继续下水,赶忙拉住了他的胳膊:“这就够了吧,再多咱们俩也吃不了,死鱼放久了不新鲜。”
“那行,那我去把鱼收拾收拾。”赵洛川拎起鱼,拿着刀走向了河边。
杨冬湖则把赵洛川从树底下捡回来的干柴推在了一起,拿着打火石升起了火。
不一会儿,就传出来阵阵的鱼肉香味。
杨冬湖又拿出来了早上剩的饼,等会儿就着鱼肉一起吃。
赵洛川拿起一条表皮烤的微焦的鱼,从鱼肚上撕下来一块刺少的肉,轻轻吹了吹,递给了杨冬湖。
“尝尝。”
杨冬湖手里翻动着其他的鱼,防止焦煳。
腾不出来多余的手去接,带着私心,他索性直接低头用嘴把肉咬了过来。
这一举动对赵洛川的冲击不可谓不大,他身体猛一颤栗,一时间竟愣住了,满脑子都是杨冬湖嘴唇那柔软的触感,连手都忘了收回来。
杨冬湖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怎么了?”
赵洛川看着杨冬湖纯洁的双眸,内心不耻自己青天白日的歪了心思,顿了一瞬,收回了手,没回答。
杨冬湖低下头掩饰嘴角的笑容。
他自己对赵洛川存的什么心思他明白,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的感情直白而热烈,但他还不能确定对方是什么心意。
毕竟俩人初见时杨冬湖是一副小可怜的形象,他不知道赵洛川对他的好是不是出于怜悯。
不过就从这几次故意接触来看,赵洛川的想法大概率和自己差不多。
不着急,慢慢来。
杨冬湖偷偷抬眼瞅了瞅赵洛川,嘴角的笑容渐渐加深,脑海里也越想越远。
赵洛川还沉浸在杨冬湖柔软的嘴唇里无法自拔,完全没注意他的小动作。
他定定的看着手里的鱼,沉思良久,伸手又撕下来一块肉,再次递到杨冬湖嘴边:“再吃一块。”
杨冬湖看着嘴边的鱼肉,丝毫没犹豫,低头又吃了一块。
新鲜的鱼肉不加任何调料也不觉得腥气,甚至带着一丝丝的甜味。
这么一来二去的,杨冬湖就着赵洛川的手,吃掉了一整条鱼肉。
“好吃吗?”
杨冬湖笑着点头:“很好吃,你也尝尝。”
总共烤了五条鱼,杨冬湖吃了一条半,剩下的赵洛川吃了。
太阳渐渐西斜,眼看着天也不早了,杨冬湖先吃完起身去收拾摘回来的野菜,省得回去再费功夫。
赵洛川三两下吃完,站起身来去捞渔网。
这次收获颇丰,虽然网里大多数都是个头不大的鱼,但掂量掂量也有二十来斤重。
而且有几尾大草鱼个头都比寻常的大得多。
赵洛川把网里的小鱼倒进了从家里拿来的木桶里。
又去不远处的大柳树上折了几根柳条,从几条大草鱼的嘴巴里穿过去,提溜在手里,方便拿下山。
虽然下山比上山快多了,但手里东西重,到底是耽误了点时辰,俩人紧赶慢赶,才终于赶在了太阳落山之前到了家。
鱼处理起来麻烦,天色也不早了,赵洛川从屋里拿出来大盆装满水,把鱼都放了进去,准备先养一夜,明天再收拾。
今天也着实累的很了,没心思琢磨吃食。杨冬湖去厨房煮了个粥,调了一小把荠菜,俩人将就着吃了点。
秋天露水重,上午出去的时候晒的被子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返潮了。
杨冬湖上手摸着,比没晒之前更潮了,这被子今晚是不能盖了,要不然湿气进tຊ了身体,容易做病的。
赵洛川去了厨房里拿着水盆打水,杨冬湖等了一会儿,见他出来了,问道:“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被子?下了露水,被子有点潮。”
赵洛川闻言有些犯难,原先家里是有的,只不过他爹去世的时候盖的那床被子,按照习俗,在下葬之后就已经烧掉了。
打猎一去三五天都是正常的,又拿了一床去山上的小屋里,眼下屋里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被子来。
他走过去摸了摸被子,道:“不碍事,今天晚上将就着盖,明天天气好再拿出来晒晒。”
杨冬湖屋里的被子是前几天赵洛川刚晒的,今天上午杨冬湖就没拿出来,此刻的他无比庆幸。
“这怎么能行,身体受不住生病了可怎么好。”杨冬湖摇头,不同意他的办法,想了想,小声道:“要不然今晚我们两个凑合凑合?”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赵洛川说话,杨冬湖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忍着羞涩继续道:“我本来也是来给你当夫郎的,既然要一起过日子,一直分开睡也不是个事啊。”
赵洛川心里早就千百个乐意,前几天顾念着杨冬湖的拘谨,不曾逼迫他。如今是杨冬湖先提出来的,他哪有拒绝的份。
他像是掩饰什么似的,咳了一声说道:“好。”
杨冬湖按捺住雀跃的心情,丢下一句“你先洗漱”就匆匆回屋去了。
赵洛川比平时更加仔细的拾掇了自己,细细擦完脸后,闻着自己身上没什么怪味,这才放心的进屋去了。
一个人睡觉的时候还不显,两个人挤一张床上就显得不那么够用了。
杨冬湖靠墙睡在里边,身旁躺了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存在感实在是太过强烈,他能清楚的闻到属于赵洛川身上的味道,。
赵洛川生活上糙是糙了点,但习惯上还是好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怪味,只有一股清新的皂角香味。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听着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杨冬湖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踏实。
被子下的手不经意的贴上赵洛川的手背,杨冬湖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躲闪,便小心的把自己的手塞到赵洛川的手心里。
他悄悄打了个哈欠,一阵困意袭来,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赵洛川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和自己名义上的媳妇躺同一张床上,心里早就心猿意马的了,哪还有心思睡觉。
杨冬湖的手贴上来的时候他只以为是不小心碰到了,出于私心,他也没躲开,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手心里多出来一只软软滑滑的手,他混沌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
原本就毫无困意,这下更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