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道歉是不是晚了？】
她冷着脸将这几个字发了过去。
道歉？
早干嘛去了？
正想着，周淮聿腰间系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走了出来。
看着宋纾念正看手机，他问：“怎么醒这么早？”
还不都是因为他。
她白了他一眼，没回答。
而是跟他说起了孟欢要跟她道歉的事情。
“孟欢突然加我好友，说是要见面跟我道歉。”
周淮聿听完她说的，没什么表情。
他心里清楚。
孟氏这次捅的篓子太大，股票下跌，资金链无法流通，一系列问题都会引出来。
上次他跟孟欢说过，不跟宋纾念道歉的话，他不会出资帮孟氏。
看来，孟氏这是走投无路了。
他语气淡然：“那你想去吗？”
宋纾念囫囵的回答：“不知道。”
周淮聿目光落在她身上：“需要我陪你去吗？”
宋纾念撇撇嘴：“那还不如我自己去呢。”
“去的话，就和她约在凌创楼下的咖啡店吧，我带你过去。”
她没拒绝，撑着精神起了床，简单吃了些早餐后，坐上了周淮聿的车。
没过多久，车便开进了凌创的园区内。
周淮聿将她送到了咖啡店门口。
她临下车时，他嘱咐道：“你不是聪明着呢，记得录音。”
说完后，他一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威胁道：“少说些有的没的，不然还是像昨天一样收拾你。”
宋纾念娇嗔着看着他：
“你这么跟金主说话？”
“扣钱，昨晚的二百块钱给你扣了！”
周淮聿嘴角轻扬，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扣吧，反正我也不缺那二百。”
宋纾念眉心轻轻拧了拧，却没拒绝他的动作。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在楼上。”
她乖乖点点头：“知道了。”
咖啡店是落地窗户，孟欢坐在窗户后面的小隔间里，看着不远处停了一辆熟悉的迈巴赫。
那车她也坐过。
车窗内发生了什么，她看不清。
却知道，迈巴赫停了足足好一会儿，宋纾念才从车上下来。
宋纾念脚还挺疼，走的慢悠悠的，推门要进咖啡店的时候，隐隐又感觉有道藏在暗处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和昨晚一样，那目光让她脊背窜起一股凉意。
回头四下张望，却什么都瞧不见。
她收回眼神。
许是这几天事情太多，她太敏感了吧。
推门进入咖啡店，她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服务员带她进了孟欢所在的小隔间中。
一见到她，孟欢赶紧起身：“纾念，你来了。”
宋纾念不咸不淡的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孟欢今天的打扮依然很高贵优雅。
她将咖啡菜单放到了宋纾念面前，笑着说：“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没帮你点。”
如今的孟欢，姿态低的如同当初的宋纾念一样。
宋纾念不太习惯这样的她。
她只想快些结束两人的尬聊。
将菜单推开，开门见山的问她：“孟小姐不是说要道歉吗？我人到了，你可以开始了。”
孟欢一愣，有些尴尬的扯出个笑容。
不紧不慢的张口道：“上一次搅黄了你代言悦棠的事情，我还威胁了你，这事怪我，我跟你道歉。你如果愿意接受我的道歉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其他奢侈品的代言。”
“不用了。”她一口回绝。
抬眸对她对视，继续说：“是周淮聿让你给我道歉的吧？”
孟欢脸上闪过一丝被揭穿后的慌乱，随后点点头。
“说实话，我不太稀罕你的道歉，你也不是诚心对我道歉，你道歉的对象是我身后的周淮聿。”
“这种道歉，大可不必。”
孟欢看着她，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今天之所以过来，是希望孟小姐以后能离我远点，我的身份，惹谁也惹不起。”
离开了周淮聿，她什么也不是。
她也不可能一辈子躲在他身后，人总要为长远打算。
他现在表现得再喜欢她又能如何？
人心最是不可信。
孟欢没想到宋纾念会说这一番话，她郑重得回答她：“你放心，今天的道歉我是发自肺腑的，以后我也不会故意针对你什么。”
宋纾念看她说话时表情很真挚，倒不像空口说白话。
她便勾出了个笑容：“嗯，那我先走了。”
“好。”
出了咖啡厅，宋纾念不由得看向了凌创的大楼。
她在地面，而他在顶楼。
……
她拿出手机给周淮聿发了条消息：
【我和孟欢聊完了，先打车回去了。】
周淮聿正在开会，看到她的消息后，还是及时回复了她：
【我让小李送你回去。】
宋纾念：【不用了，我已经叫到车了。】
周淮聿：【好，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宋纾念坐上了一辆网约车，往繁花里小区的方向开去。
凌创集团离繁花里有一段距离，她昨晚没怎么睡好，迷迷糊糊的倚靠在后座上打瞌睡。
隐隐约约听到司机的声音：“小姑娘，后面那辆车你认得吗？从你上车后就好像一直在跟着我的车。”
宋纾念听完，浑身寒毛直立。
那种不安感这会儿格外强烈。
她回头看了看，是一辆普普通通的小轿车，她不记得身边有谁开过这个品牌的车。
“师傅，我不认得这个车，能甩开吗？我可以加钱。”
说话时，她心里泛起丝丝胆怯，呼吸也有些不畅起来，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我试试吧。”
司机倒是好心，没有把宋纾念赶下车，踩着油门，没按导航走，而是开始七拐八拐起来。
宋纾念趁这个功夫，给周淮聿发了条消息：
【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她又赶紧给周淮聿发了条位置共享的邀请。
连同着网约车的车牌号也一起发了过去。
万一真出了事，他也能最快找到她。
会议室内。
周淮聿正听着财务经理汇报着上一级季度的财务报表。
手机上突然弹出宋纾念的消息。
他眸色一凛，心口一瞬间堵滞，先给宋纾念回了条消息：
【别怕，我马上过去。】
快速点进了她共享的位置。
他直接起身就要往外走，匆忙中留下了一句：“先散会。”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林枫见周淮聿表情紧张，也赶紧跟着他出了会议室。
周淮聿拿着手机给宋纾念拨过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却没有人接。
屏幕中，她的位置也停止不动。
一种无力的恐慌将他包裹。
他这辈子似乎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滋味。
他稳住慌乱跳动的心脏，将位置发给了林枫。
“让人去这里跟我会合。”
抓起车钥匙，便往那个停滞不前的位置开车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