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最顶尖的脑科医生被贺家请到京北为贺倾逍诊治。
贺倾逍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24小时都有人看护。
但贺知潇却执意守在门外,连睡觉也不肯回房,谁劝也不听。
助理调查清楚所有事情,将报告书送到他手上时,贺知潇已经快13个小时没有休息了。
他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又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仪器,确认无误后才低下头翻看着文件。
报告里说贺倾逍开学后报名了深山支教,九月初就去了凉山,十月中旬为了救学生被木板砸伤。
学校校长冒着生命危险把她从废墟里拖出来时她已经没有了呼吸,校长以为她死了,就把死讯告知给了电话里的贺知潇。
但随即赶到的医护人员发现她还有心跳,就一边进行急救一边把她送到了省医院。
事发之后凉山小学立马报告给大学领导层,辅导员联系到贺父,贺父连夜就飞到了凉山。
凉山省医院医疗条件有限,贺父等贺倾逍稳定下来就立即将她转运回了京北救治。
根据一天的联合会诊,专家团队们初步拟定了一个手术方案,但手术成功率极低,只有个位数。
房间里因为这句话气压降到了最低。
所有医生都把目光聚集到了贺家三人身上,等着他们做出最后的决断。
贺父哀叹一声,贺母小声在啜泣。
只有贺知潇面色还算镇定。
他环顾一圈,然后对着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语气里带着哀求和恳切。
“诸位都是医学界最顶尖的专家,现在倾逍的情况很危险,这个手术成功率很低,但我们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如果说有人能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话,那我只能相信在场的各位。”
这番情真意切的委托之言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感动了。
医护人员送上《手术知情同意书》,贺知潇干脆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鞠了一躬后就离开了。
贺知潇没有去看贺倾逍。
他漫无目的地在医院里走着,从高层的vip病房走到普通病房,又从手术室走到药房。
一路上,贺知潇碰到了无数人,有人脸色带着康复的喜悦,有人浑身都是患病的痛苦,医护人员在忙碌检查,家属在哭泣嘶吼。
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没有人会上前关心这个面色憔悴、满脸失落的男人。
贺知潇最后走到了负一楼坐下。
这里阴森又冰冷,彻骨的寒意让贺知潇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颤。
他抬起头,看向门上的牌匾。
停尸房。
贺知潇对这里并不陌生,他曾来过这里。
那时候,阮伯伯阮阿姨静静地躺在床上,白布将他们从头到尾都遮盖住了。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站了十二个小时,最后力竭昏了过去。
倒下的时候,贺知潇在白色的房顶上又看见了冲天火光。
阮伯伯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知潇,照顾好倾逍。”
贺知潇答应了。
可他怎么照顾着照顾着,却让贺倾逍进了icu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