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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越下越大,傅临川把自己随意披上的一件常服外套脱下来,盖在叶婉清的碑上。
  说他荒唐也好,说他悖谬也罢。
  他不希望叶婉清被风雪侵袭,就算只是一块属于她的碑。
  直到寒风吹得他有些发晕,他才从墓地离开。
  这些无人打理的地方,他总得过来看看。
  傅临川回了叶婉清的家。
  入眼还是那个熟悉的包袱。
  几乎是没有思考的,他将那个包袱拿了起来。
  厚重的灰尘在瞬间散开,他咳了几声,又重新拍了拍。
  “你爱干净,放心,我记得的,不会让灰尘粘到你的东西上面。”
  包袱里面是几件普通的衣服。
  只是这些衣服叶婉清常穿,每一件衣服上满满都是叶婉清的气息。
  傅临川的眼睛一红,又连忙将那衣服重新包好,只怕那些气味会消散。
  将包袱仔细放好后,傅临川才轻车熟路的拿起工具打扫起卧房。
  入了夜,他睡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小的时候。1
  那时候叶婉清还没有溺过水,对水的恐惧还没有那么严重。
  夏天的时候天热,她就会去河边浅钓。
  有时候鱼实在钓不起,她就带着草帽把裤腿一卷就下水。
  只是也只敢站在水浅的地方,不敢往深处去。
  有时候忙了半天也抓不到什么,她就丧气的看着他说:“临川哥哥,你来帮我。”
  抓到的时候,她就会笑着举起手里的鱼然后递给他:“你看,我厉害吧。”
  傅临川记不得很多细节了。
  只是记得当初明媚的阳光铺在她身上,她的笑容是那种毫不保留的灿烂。
  她开怀笑起来的时候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漂亮。
  傅临川恍恍惚惚的从梦境里回过神来。
  他不动声色的捏紧拇指,眼底翻涌的痛意纠缠不休。
  叶婉清从来就不是特别拘谨的人,她的天真与娇憨永远都是不加掩饰的展示在他面前。
  现在想起,叶婉清的喜欢从来没有保留。
  只是他,总拘着一颗心,从来没有亲口说过爱她。
  傅临川这段时间就一直待在北堤村里。
  这次任务后原本就是安排了假的。
  本想着可以陪着叶婉清再好好培养感情,现在却也只能为叶婉清处理后事。
  次日一早,傅临川便出了门去找张婶。
  出去几年,村里的人他也不是特别熟悉了,只能跟着张婶一家一户去还钱。
  每到一户,他就能听见熟悉的一句:“节哀顺变。”
  有时是哪些与叶婉清相熟的人的责问:“你是怎么当她男人的,现在才回来……”
  还有很多话,他一句句听着。
  最开始的时候只觉得痛意更甚,等到了后面,反而有些麻木。
  脑子里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是在想着叶婉清死前可能在想什么。
  他想问叶婉清是为何离去,却没有人给他答案。
  所以一切结束后,他又去了叶婉清的墓前。
  初雪没有下很久,但也打湿了之前放在那里的衣服。
  傅临川稍作整理后便坐在了碑前。
  也不知道为什么,思索的了很久的话,在这一瞬间只剩下了一句:“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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