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头刚露面就被村里的几个老家伙请过去了。
王老三看没他什么事拍拍屁股回家看着媳妇去了。
王中华在前面领着路，两人一路上也不搭腔。就一直闷头走。
王老头还没进屋就闻到屋里冲天的烟味。
刚开门他连几个人都看不清。
“烟熄了，王老四来了。”
最中间的王老大开了口，王中华快速打开门窗通风，他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站岗。
“老四，爱国伤的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爱国醒了吗，什么时候能回家。”
“老六！”
“知道了，老大还是这个样子，当谁怕你了一样。”王团党嘟嘟囔囔的又坐回去了。他又把烟塞嘴里，不再开口说话了。
“医生说脑子里有瘀血，得找好大夫用银针放血才行。”
王保全在椅子把手上磕了磕烟锅，清了清嗓子才开口。 “确定能醒，哪个医生我们也跟孩子们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找找关系。”
王老头也抽出烟袋吸了两口解解馋。“给爱国治病的武医生给推荐了顾大夫。刚好瑶瑶在城里交好的胡老师认识顾大夫。说之前治过好几个这样的病。”
“还有就是纺织厂厂长就认识顾大夫。”
“不过”他又吸了两口。“不过人家这边估计有什么难处。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
“爱国也是你们看大的。也麻烦几个兄弟搭把手找找关系。”
一直没开口的王老二从旁边拿了个盒子出来。
“这是我家老四寄回来的，你留着送礼。”
王保国（王老头）直接放下手里的烟袋，双手接过来。
他小心翼翼打开这个红盒子。里面是一根老山参。
这根参已经有明显在五十年以上了。根须繁茂。他知道二哥也是掏了老底了。
“二哥。我替爱国谢谢你。等下你跟我回去我给你拿钱。”
“成了，谢什么谢。你又不是不给钱。钱货两讫。而且我家老四就在东北那疙瘩当兵。经常给我寄小的回来。管他大的小的。能吃了补身体就是好的。”
王中华在王老头打开盒子的时候也偷偷摸摸看了一眼。乖乖他还没见过那么大的参呢。都有人形了。瞄了一眼他就又出去把门了。把后面想骂他的王老九给搞不会了。
看着王老头拿到了东西，他们几个老头子也知道爱国的身体情况。王老大也不磨叽了。
“有希望就好，大队长这个位置我们能留个半个月。不过如果爱国熬过来估计也得往上走走了吧。”
“估计能动一动，看看大队哪一个能行，给弄上去。姓陈的肯定不能当大队长。咱们王家的功绩可不能落到别人家。”
“成，你心里有打算就好。实在不行就叫爱党上上心。”
“散了吧，老四也回家休息休息。别爱国醒了，他爹病了。”
“大哥，看你说的。老四肯定不能这样，我还记得以前咱们在西边打仗的时候，老四熬了三天三夜。硬是把那一队鬼子蹲完了。”
“后面回队里还精神奕奕的。被指导员强制按回去睡觉。他还不乐意。不愿意回去。结果被指导员压着送去回去了。”
刚刚王老大一直盯着王团党，搞得他一直没敢开口。眼看着事情完了他迫不及待开始挤兑王老头。
王老头也被六弟勾起了回忆。“对，这个我记得。那个时候年轻啊，现在不行了。老了。眼看着我大孙女都要出嫁了。我都得当曾姥爷了。”
“你们老了，我可还年轻。我一天还能犁两亩地呢。”
王团党不满，结果被他大哥制裁了。被拉着最先走出去。
看着闹腾的人走了，剩下的几人慢慢走出房间，朝家走去。
外面太阳西沉，九月还是秋天，白日慢慢变短。月亮已经挂在天上了。
王老大抬头看了看天。“明天是个好天气。”
王老头也抬头望了望。他们都是种田的老把式都会看天。
“天上鱼鳞斑，地上晒谷不用翻。”（俗语）
他肯定到“明天是个好天气。”
王中华在最后关窗锁门。刚刚还热闹的屋子瞬间空荡荡的。他转头朝着几人追去。
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长。慢慢消失不见。
王老二跟着王老头一起回去。他们到的时候谢芳一已经手脚麻利的把鸡汤给炖上了。
王老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的。他递给谢芳一“这个洗洗放进去，年份低，不碍事就单纯的补一补。”
“顺便在问问医生，能不能给爱国也喂两口。一家人都补一补。”
“成，谢谢二伯。”谢芳一也不扭捏。
“二伯晚上在我们家吃。我菜都准备好了。
“行，爱党媳妇的手艺好。我今天晚上可得敞开肚皮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