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时笙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也是她的精神支柱。
虽然父亲还在,但自从继母进门那一刻,爸爸在她的字典里就变成了过去式。
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时笙笙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她被冷眼相待时,被刻意惩罚时,被妹妹欺负时,所有人都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反过来指责无辜的自己。
她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最严重的一次,直接被继母扔在冬季的大马路上自生自灭。
她冻死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在了奶奶家,自那以后,就和奶奶相依为命至今。
花甲老人本该颐享天年的年纪,却为了孙女日夜操劳,身体骨一天不如一天,最后终于一病不起。
在医院里疗养了大半年,身子骨也不见好转。
这期间所有的医疗费用,都是时笙笙的奖学金和打工赚来的。
儿时的经历让她深知人性,困境面前谁也不会因为你的难,就理所应当的帮你。
所以她宁愿出卖自己,也不愿去求别人。
在医院里安排了所有的事情,主治医生找到了她谈话。
医生说奶奶的心衰症状已经改变,现在情况已经不适合再手术。
目前的情况只能保守治疗。
时笙笙的心里其实也早有了预料,但是听到医生亲口说出来,还是接受不了,自己躲在住院部无人的楼道里痛哭了一场。
许久,她才想起来需要陪奶奶去做检查,才努力地憋回了眼泪。
又平复了很久,她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她最爱的奶奶,世界上最爱她的奶奶,她会尽她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她治疗……
陪奶奶tຊ检查完,嘱咐了一会儿,时笙笙才从住院部里走了出来。
小腹疼的受不了,时笙笙忍不住去门诊挂了一个妇科号。
出来时,她手里拿着药单,脸羞得红红的,低头朝着一楼的药房走去。
好巧不巧,拿完药离开的时候,在大厅看见了一个最不想看见的身影朝着她走来。
而他身边,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女人。
时笙笙的脸上浮过惊讶和自嘲,抓着挎包的手握成拳头,她假装看不见从一旁偷偷溜走,却被一只大手拽住了手腕。
接着就是一道低沉不悦的男声传来,语气透着惊讶和不耐。
“笙笙,你怎么在这里?跟踪我?”
时笙笙挣脱他的大掌,冷漠的眼神从女人的肚子上掠过落在他黑着的脸上。
“放手,白子清,我没那个怪癖!我们已经分手了!”
白子清,京川市白家的大少爷,天之骄子,有权有势,有颜值,比时笙笙大两岁。
他是时笙笙的学长,因为家境和姣好的外表,被无数女孩追求,他却看上了一无是处的时笙笙。
原因很简单。
时笙笙虽然穷困潦倒,但是却生得一副好皮囊,肤白凝脂,五官精致,透着青涩稚嫩,尤其匀称的身材和那盈盈以一握的腰身,光是看一眼就忍不住叫人浮想联翩。
又是那种乖乖女,这种又穷又美又听话的女大学生最好玩弄。
本想着吃干抹净就甩干净,却没成想女孩是个保守派,谈了半年嘴唇都没碰过。
前段时间因为家族联姻,他跟别的女人订了婚,抛弃了她。
白子清眼神从上往下将时笙笙扫了个遍,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眼里都是轻蔑,语气尽显纨绔子弟的痞气。
“哦,对了,你奶奶在这里疗养是吧,我差点忘了。
一个人照顾奶奶,又忙于凑钱的滋味不好受吧?不如回到我身边来,我可以帮你。”
当初他深情的追求自己的画面还在脑海,时笙笙现在只觉得恶心。
“白子清,快要当爸爸的人了,劝你积点德,不然以后孩子随了你这下流卑鄙的性子,那就可惜了。”
一旁的女人气得牙痒痒,眼神不自觉的落在她拿着药膏的手上,仔细看了眼后,她不屑的一笑,指着那个药膏对身边的男人说,
“子清,就你还拿她当个宝,说不定已经被玩烂了。”
白子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尽管时笙笙急忙将其收起来,但只是一个边角标志,他的脸已经冷的不像话。
那个药,他给旁边的女人用过,自然知道是治疗什么的。
几乎是同时间,他抓住时笙笙的小小的手腕,愤怒吼道,“那个男人是谁?!”
“我的隐私,无可奉告!”
时笙笙心里憋着一股气,她压着羞耻的心,冷漠的回应。
“真是让我好奇,能让你张开腿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你不要告诉我你结婚了。”
她以前可是视贞洁为命,说过只有结婚才能做夫妻之礼,当时他气得可是不轻。
“白子清,你孩子都有了,我结个婚好像也合情合理。”
白子清是个难缠的主,为了摆脱他的纠缠,时笙笙顺了他的话往下接。
果然白子清听了她的话,脸上震惊之后只剩嫌弃的表情,像看垃圾一样扫了他一眼,放开了她的手,只是身体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突然,他笑了一下,那种无所谓的笑。
她大学还没毕业,家里还有一个拖油瓶,他不可能相信。
“时笙笙,骗人也要找个像样的理由,你奶奶躺在医院,每天都要超过两万,什么样的家庭敢接受你?”
时笙笙语塞,自己的情况白子清最清楚,但是他也从没有帮过自己。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不想跟他再拉扯,时笙笙侧过身子就要走,但是白子清还是缠着不放,拦在她的面前。
“如果我就要知道呢,那个男人是谁?”
他磨了半年都没成功,分手一个星期就让她心甘情愿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别人。
他受不了这个打击。
“是我。”
突然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嗓音里带着七分柔和,三分警告。
三人循声转头,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来。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一手自然垂着,一手插在裤兜里,气质斯文得体,却又有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凌厉,那张脸巧夺天工,目光平静幽深,自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感。
白子清疑惑之时,男人已经越过他将时笙笙拉在身后。
“她要结婚的对象,是我,有问题吗?”
清冷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犹如淬了冰的刀子扎在白子清的身上。
白子清被男人身上莫名的压迫气息镇住,一时间有些语怯,但是嘴上强撑。
“你是谁?”
商泽琛只是淡淡的笑笑,他离开了洛川市太久,没认出他也不奇怪。
不过白子清身后的女人却是如临大敌般,对白子清唐突的话更是吓得抓住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