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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聿心里却是忿忿不平,他正在检查考试卷子,在靠边位置上,和齐王几人离得较近一点,这些对话都传到他耳朵里。
  周嘉清被齐王盯上就是羊入虎口,任凭周嘉清再聪明也是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在心狠手辣的齐王手里讨得了好?
  “真是个废物。”高聿越想越气,不由得在心里暗暗骂着谢元赋,周嘉清好歹帮助过他,如此回报,枉为男人!
  几句话几乎定了一个贵女的命运,这边的风云变幻,其他人并不知道,还沉浸在周嘉清的画卷所呈现的震惊。
  良久,率先反应过来的许先生开口问周嘉清:“那敢问你和舟元先生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傅。”周嘉清回道。
  此言一出,高台上的所有先生夫子都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画法如此细腻又犀利。
  也顺利打消了在场众人心中的疑虑,她画技不佳全书院都知道,一下子画出如此佳作,当然少不得对她有些怀疑。
  许先生在平湖书院是书画先生,平日里更是沉迷于画画中,因而一看到周嘉清的画他立马就觉得有种熟悉感。方才他与那些先生们争论的就是周嘉清的画法究竟出自于谁?
  周嘉芸望着秋菊满脸喜色在台下等着周嘉清,她维持不住脸上的神色,冷哼一声从旁走过,倒是周嘉清也没见得有多高兴。
  纪承熙跟在周嘉清身边,很是高兴:“考试的检查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反正你也拿了‘画’组一等,排名上应该会超过王楚楚。”
  周嘉清平静回道:“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此刻众人都离席起来活动活动身子,一道怨毒的视线追随着周嘉清,不用想定是王楚楚兄妹俩,王楚楚在‘画’组没能取得名次,已经落后了一截。要是考试卷再出现失误,还真有可能被周嘉清超过了去。
  周嘉清不想被王楚楚怨毒的视线盯着,借故到处走走,纪承熙本想跟上去,奈何母亲找她有事只得作罢。
  转来转去,周嘉清便走到竹林里去了,这个季节竹子不是很茂盛,她便又往里走了走,直走到竹林深处那三间屋子附近。
  春桃从竹林里的一侧走过来,附耳轻声说道:“小姐,东西由高先生手已经送到陈进兴手中了。”
  “好。”
  小姐何时与高先生这般熟识了,春桃和秋菊正暗自纳闷着,一道命令般的语气突然传来:“进来。”
  春桃和秋菊皆是吓了一跳,连忙把周嘉清护在身后,警惕地望向不知何时开着的门,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周嘉清一听这声音,颇有几分熟悉,正是徐竟骁。
  “春桃,秋菊,你二人在门口守着,若有人来问,你就说我在更衣。”周嘉清道。
  “可是小姐……”他们两人有些犹豫,屋内何人他们并不知晓,可总归是个男子声音,就是担心小姐万一有个意外。
  周嘉清声音有些冷意:“去。”
  小姐身上莫名其妙的威严让她二人不敢再反驳,只得眼睁睁看着小姐踏进屋内,她们关好门就守在门口两侧。
  周嘉清一进去,先是被对方冷冽容貌看呆一瞬,接着就看到徐竟骁目光锐利,带有一丝凛冽寒意注视着自己。
  “王爷有何事?”周嘉清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时候找自己自然不是闲谈。
  上一世都不曾了解的人,这一世依旧摸不清他的脾性。
  “齐王那个丑东西想要娶你。”平静的语气带有一丝轻蔑,由徐竟骁说出来,更有万分的嘲弄,仿佛“齐王”二字是多么肮脏不堪的玩意,虽然齐王也确实是。
  周嘉清闻言有一瞬的走神放空,神色却是没有一丝惊讶呆愣,旁边男人高大的身形忽地出现在她面前,微微俯身凑近她。
  “你早就知道。”周嘉清的耳畔一热,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凉薄中带着森然的寒意。
  如果此时有人从外面进来,这般暧昧的动作,从正面看过去就好像是徐竟骁把她给圈在怀里,她呼吸微滞,可她毕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很快调整了呼吸,抬眼看向他:“是的,我早就知道了,可这并不能改变齐王的决定不是吗?”
  徐竟骁听完周嘉清的解释并不满意,退到刚才坐着的凳子上,身体往后靠了靠,眸光变得意味不明,问:“为何着急替陈进兴谋前程?”
  周嘉清眼底一道暗芒闪过,语气中不由多了些质问:“王爷是想插手其中吗?”
  “你与陈进兴并无交情,不会如此帮着他,而以他的为人想必你也是不屑的,所以……”徐竟骁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依旧是冷淡的、不辨情绪的声音:“周二小姐,你和高聿联手想把他推到谢元赋身边做什么?”
  周嘉清眼角抽了抽,呼吸一滞,徐竟骁比她料想的还要聪明,她静静地盯着徐竟骁手中的茶碗,稳住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若是牵扯到纪承枫,以她上一世对徐竟骁的了解,定会替她掩盖。可这次是皇子,她不知道徐竟骁会如何看待。
  何况一个几年连门都没出过的王爷,对一个不起眼的书院先生都如此了解,看来徐竟骁此人是容不得自己一点小觑。
  高聿手中有一篇《君子论》,是他对大安城中各个世家贵族的分析,上一世谢元赋收了高聿之后,高聿将这《君子论》拿了出来,对谢元赋来说是如虎添翼,自此高聿就是谢元赋身边最为亲近的幕僚。
  这一世,她自然不可能让谢元赋拥有《君子论》,而谢元赋没能收复高聿,她就帮着他收服另外一个“才子”陈进兴。
  陈进兴现在虽只是一个平湖书院的教习先生,就在几个月后,众人发现他的身份其实是通政司家的嫡次子。
  建德四年,四岁的陈进兴跟着母亲去外祖家的路上偶遇土匪,金银钱财虽抢走了,倒是众人都毫发无损。
  土匪可能知道身份不敢太造次,可就是陈进兴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多番寻找无果,最后连土匪都一锅端了愣是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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