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晚溪是从书里知道姜二狗这个人的。
女主姜文婉在姜二狗的奶奶在天灾中去世时,无意中路过,就进屋祭拜过一次,他就记在心里,在逃荒的过程中护过她两次,否则她也不会成为家里面最后一个才去世的人。
这个姜二狗知恩图报,品性应该不差,华晚溪就想到让他给自己找柴火。反正都是要拿去卖的,卖给自己还省得他走路去镇上了。
第一锅白米饭刚煮好,华晚溪把饭装进了大缸里,起锅开始煮第二锅。
在灶里加好了柴火,华晚溪算着时间,把两个孩子收进浴缸里躺着,准备出去找姜二狗。
姜二狗家离她家不远,她站在门口就能看到,但天已经黑了,看不清他家是不是有人。
她借着月光走过去,发现他家灶房里有火光,想必是在煮晚饭。
她不好直接进去,在门口喊道:“姜二狗,咳,你在家吗?”她第一次从口中叫出这样的名字,像在骂人似的,有点不太适应。
她听到里面姜二狗的奶奶在讲话,像是在叫他出来看看,几秒后,姜二狗从灶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是她,还有点惊讶。
“婶子,你找我有事?”他平时从未与这个婶子有过交流,只知道她住在他家附近,一个多月前的晚上她在家生孩子,他当时还听到了她的声音。
不知这个婶子突然找上他,是为何事?
华晚溪看到他的样子,十三四岁的年纪,身材瘦瘦高高,眼神是和同龄人完全不一样的漠然。
华晚溪直入主题:“我想跟你买柴火,价格就和镇上一样,你要直接送进我家的灶房里。”
“可以,你想要多少?”他没有即将要赚到钱的兴奋,也没有因为华晚溪是他的主顾而热情相待,情绪没有任何起伏,冷静得像是个久经磨砺的大人。
华晚溪很满意他的态度,做买卖最好的方式就是银货两讫,谁也不欠谁的,也不需要作无谓的交谈。
“你两天给我送一担吧!”华晚溪最近需要经常生火,按照使用速度来说两天一担刚刚好。
“可以,3个铜板。”
“好!那你明天就送过来吧!”他给自己的是最便宜价格,华晚溪想道,还是个好孩子啊。
她从兜里摸出两颗糖递给他,“这个给你,你和你奶奶一人一颗。”
姜二狗摊开手,接过她递回来的糖。
华晚溪见他收了糖,家里还烧着火,就没有多待,转头就回去了。她没有看到姜二狗依然摊着手站在门口,看向她的目光有不明的闪动。
她不知道,这是姜二狗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拥有一颗糖。
第二天上午,姜二狗把柴火搬进了她的灶房里,华晚溪给了他三文钱,他就离开了。
“这一担柴,怎么那么多?”华晚溪嘀咕道,她都快没烧火的位置了。
她也没想那么多,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大展厨艺了!
她把孩子收进卫生间里,关上灶房的门就开干。
她拿了几只鸡出来,焯好水后,就开始炖鸡汤。在灶里加了一根大树根,她就进了卫生间。
她得把今天要用的菜都先洗好备好。
戴上家务手套就开干。
她现在塑料桶和塑料盆都有好几十个了,不用的时候都是叠在一起,现在全部摊开,在有限的活动空间内摆了一地。
洗萝卜、削皮、切块。
择菜、洗菜、切菜。
洗肉、切肉。
一个小时后,她出了卫生间查看火候,觉得鸡汤熬得差不多了,倒了一盆白萝卜进去,再煮个四五分钟,加上一点盐,萝卜鸡汤就出锅了。
她把鸡汤倒进大缸里,还得再熬一锅,因为她还有菜没洗完。
又是一个小时后,又一锅鸡汤起锅,华晚溪洗了锅,要开始炒菜了。
她正在喂母乳,暂时还吃不得辛辣的,只能不放茱萸和花椒了。
她卫生间里现在肉食很多,得配上蔬菜解解腻,炒了一大锅白菜、一大锅肉沫茄子、一大锅豆角。
光是搞完这几样就已经到中午了,她两个膀子酸得要命,给小家伙喂完奶后,装上一碗米饭,就着这三个菜吃了午饭,然后再睡了个午觉,下午起来再继续。
起来后华晚溪一拍脑袋,今天又没有制皂!
她已经有好几箱碎皂没搞了。
得赶紧找帮手!
她准备了一番,打开房门,正好看见姜二狗从家里往外走,不知道是要上山还是下地,招手让他过来。
姜二狗的脚步顿了顿,转身朝她这边走来。
“婶子,您有什么事?”
“我有个事想请你和你奶奶帮忙。”
姜二狗不想让奶奶再劳累了,直接拒绝道:“婶子,我奶奶的眼睛不好,可能帮不了你什么忙。”
“没事,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就不找你们了!”
姜二狗走过去,华晚溪直接坐在小凳子上跟他介绍道:“这是我做的一点小生意,平时要带孩子也没什么时间,我先做给你看看,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一天给你们20个铜板。”
华晚溪其实想开更高的价格,她真心觉得现在的劳力太过廉价,但又怕别人觉得她人傻钱多以后专门盯着她,还是按照市场价格来稳妥些。
华晚溪一边制皂一边跟姜二狗解说,“这个是胰子,洗衣服、洗手洗脸都可以用的,做这个之前,手一定要洗干净,然后水不能加得太多,刚开始还掌握不到加水量,就得少量多次的加,多加几次就知道了。把这些碎屑都拌成比较干的糊状之后,就可以放在这个模具里面压模了,每次大概放我手上这么一点,塞进去,然后使劲一压,再轻轻地拍出来。你看!”
华晚溪举起手中刚脱模出来的手工皂给他看,“这样一个胰子就做好了,这时候它还比较软,你们要放在干净的地方晾干了,然后再一起拿回来给我。”
她看姜二狗听得很认真,一直盯着制皂的东西看,也不打扰他,任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