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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月清用力地将手抽离,眼神不知落到何处。
她没有拒绝。
祁白深松了一口气,索性在她身边坐下。
“别拒绝我,好吗。”
贺月清听见他轻轻地呢喃,手指微微颤抖。
不知是律所最近确实没什么案子,还是祁白深真的不管不顾了起来。
当贺月清第二天强撑着身体赶往法院时,他竟也跟了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踏入法院,却始终彼此沉默。
对于祁白深的突然到访,法院没有做出过多的干涉,只是和贺月清稍稍提了一嘴,注意保密措施,便听之任之了。
贺月清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在法院里照常上班下班。
调解难缠的委托人时,她的态度也十分细心。
所有人都认为贺月清已经从母亲离世的打击中走了出来。
只有祁白深知道,她只是陷入了更深的自责当中。
下班回家后,贺月清时常会对着空无一人的沙发说话。
“妈,我那件外套你放哪了?”
“我没有不听你的话,胡萝卜都吃掉啦,我没有挑食!”
“天呐,你确定要在客厅跳健美操吗?吵到隔壁上门来闹,我可不会管哦。”
她语气非常欢快,但是语境却在不断地切换。
直到最近,祁白深甚至都认为,在她的臆想中,自己已经回到了高中时代。
祁白深始终无法加入到这场幻想里,就好像他已经被单独划出她的世界。
在咨询了专业的医生后,祁白深决定利用外界的强刺激将贺月清的保护壳打碎。
祁白深甚至邀请了贺月清最好的朋友,许申申加入其中。
许申申坐在祁白深的对面,无声地叹气。
“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云词的不对劲,兴许她不会这么痛苦。”
祁白深摇了摇头,眼底是沉重的愧疚:“不,是我亲手促成了这一切。”
许申申没再说话,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祁白深起身,鞠躬。
许申申连忙站起,摆摆手,眼眶通红:“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帮她的。”
祁白深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
许申申叫住了他,脸上浮出犹豫,半晌,还是说道:“你会和云词离婚吗?”
祁白深回头,脸上是坚定的神色。
“不会,而且是永远不会。”
许申申眉心一松,随即又问道:“你是可怜云词,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祁白深郑重其事地看向许申申:“我之前做的确实不对,所以我不奢望云词能原谅我。但是,我很清楚我对她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爱。”
许申申终于松下一口气来,眼里转为释然。
“我希望是你陪在她身边的唯一理由,便是她爱你。但如果云词真的选择放手,那么我也希望你能洒脱一点。”
祁白深眼眶微红,声音黯淡:“我知道。”
许申申叹了口气,站起来,转身离开。
“我现在去阿姨家,把她带去学校。能不能把她从绝望里拉出来,真的就靠你了。”
祁白深看着许申申离开的背影,闭上眼睛,脑中是心理医生说的话。
“想要救她,还有一个办法。”
“找到她心中最在乎的那一个点,带她身临其境。”
“触底反弹之下,也许她能有再次清醒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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