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上一次见她的时候也强调了她是江家少奶奶的身份,好像生怕她做出什么事让江家蒙羞了似的。
俞晋安的眸光忽然凉了下来。
邓芷觅缄默,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既然那么想知道,今天晚上就跟我回一趟江家老宅,也该让他们见见你这个江家大少奶奶。”俞晋安收回目光,淡淡道。
“……”
邓芷觅差点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怪她多嘴,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邓芷觅:“我能不去吗?”
俞晋安扔了个冷眼给她,“你觉得呢?”
“……”
当她没问。
不多时,姜朝就将车子停在了邓芷觅要去的商场门口。
临走前,俞晋安道:“晚上八点,我会让人接你回江家老宅。”
邓芷觅点头应下,顺便让姜朝将她的小行李箱带去俞晋安的住处。
他们的“新婚生活”就这么潦草地开始了,丝毫没有仪式感。
不过这些她也不在意。
邓芷觅钻进商场里,刚准备去洗手间换个装,就警惕地发觉身后有两个人在跟踪自己。
她垂眼轻笑。
是俞晋安的人啊。
前脚刚答应与她合作,后脚就派人跟踪她,这男人果然不是个善茬。
邓芷觅径直进了女洗手间,换上了“施菇”该有的妆容和穿着以后,低着头就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她一出来,就宛如一滴雨水没入了湖泊一样,丝毫不违和地混入了人流之中,平凡又普通,一点儿也不起眼。
她就这么从那两个在女洗手间门口等着继续跟踪她的人旁边擦身而过,直接出了商场。
善仁堂的规矩是每天早上十点上堂,下午六点下堂。
可眼见着现在都要十二点了,她俨然已经迟到了两个小时。
邓芷觅抓紧时间,打了车就直奔善仁堂。
一到善仁堂,邓芷觅刚进入内堂,一道厉喝声便炸响。
“施菇,你好大的架子!第一天上堂就迟到两个小时,你当善仁堂是什么地方?!”
邓芷觅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看着阿娟虎视眈眈地朝着自己走来。
“对不起,我临时有点事,所以来迟了,可以让主事扣我的薪酬。”
邓芷觅低着头,显得十分谦卑。
毕竟第一天上堂就迟到,确实是她的错,邓芷觅也无话可说。
阿娟却重重地冷哼一声,道:“你今天第一天上堂就敢迟到,目无堂规,根本就不把我们善仁堂放在眼里,当然要扣你薪酬,不仅如此,还要罚你在这堂口跪一整天!”
阿娟扬着头,以鼻孔对人,那趾高气扬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堂主。
邓芷觅耐心渐无。
“恕我冒昧,我刚来善仁堂,不知道阿娟你是什么职位,也有资格罚我的跪?”
她就那么笔挺地站在那儿,明明相貌平平,一身傲骨却引人注目。
“你……放肆!”
阿娟气得抖着手指她。
这时,宋涟漪身穿一身白裙袅袅婷婷地走来,有些不悦。
“施菇,你怎么能这样对娟姐说话呢?”
“娟姐跟随了我父亲多年,在堂中也有着一席之地,你这样太没规矩了,你必须向娟姐道歉。”
宋涟漪轻轻柔柔地说道,那小白花的气质,诠释得淋漓尽致。
邓芷觅上下瞧了宋涟漪一眼,“你父亲是谁?”
宋涟漪还没说话,阿娟就在一旁颇为得意地道:“涟漪小姐的父亲可是二堂主!”
二堂主?
邓芷觅不由得多看了宋涟漪一眼。
哦。
二堂主又怎样?
不还得叫她一声师姑。
“怎么样?怕了吧?识相的话就快点给我去堂口跪着去!”阿娟双手叉腰,尽是刻薄模样。
邓芷觅心中冷笑。
这善仁堂可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若是师父此刻在这,恐怕早就气得清理门户了,
看来她迟早得把善仁堂给整顿一番才是。
宋涟漪见邓芷觅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美眸中浮起微怒,“施菇,今天你犯下藐视堂规之错,如果你听娟姐的,去堂口跪一天,我就不把这件事情上报给父亲。”
“如果你还是冥顽不改,那我就只能告诉父亲,让他来罚你。到时候,你很可能会被逐出善仁堂。”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个叫做施菇的女人又丑又土,但是宋涟漪心中就是对她有一种很浓的不喜和忌惮。
特别是忌惮……
她堂堂善仁堂二小姐,居然会对这么一个乡野村姑忌惮,这是宋涟漪不可忍受的。
眼见着宋涟漪连自己的父亲都搬出来了,邓芷觅眉眼件间跃出不屑。
“怎么,拼爹?”
她讥笑,手腕已经翻转,银针齐现在指缝间。
邓芷觅原本打算进入善仁堂先韬光养晦,但是她现在改变主意了。
就不必和这些人浪费时间,她会让这群鼠目寸光的东西知道什么叫做强势打压。
“施菇,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不要太过分了。”宋涟漪眼底闪过一丝狠色。
阿娟更是见不得邓芷觅对宋涟漪这么无礼,面孔一扭曲,直扑邓芷觅而去,“贱人,我让你对二小姐放肆!”
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人都还没来得及靠近邓芷觅。
就听邓芷觅一记轻轻嘲笑。
两枚银针瞬间被甩出,直接扎在了阿娟的腿上,击中了她的重要穴位。
“砰”的一声闷响,阿娟腿一软,摔了个狗啃泥不说,伴随着她惨不忍睹的惨叫声,内堂里的其他医师也被吸引了出来。
“二小姐,我的腿动不了了,我好痛啊……”
阿娟摔得鼻青脸肿,此刻正捂着自己失去知觉的双腿嚎叫着,看上去凄惨无比。
宋涟漪脸色大变,“大胆!你怎么敢!”
邓芷觅伸出手来,亮出了指缝中剩下的两枚银针。
“宋涟漪是吧?你再敢对我不敬一句,这两枚银针下一个射中的就是你。”
总有那么些人仗着自己有几分权势就想欺人。
很可惜,她邓芷觅可不是随便能被人欺的。
那些迎出来的医师见状,个个都瞪大了眼。
“这……这不是飞针之术吗?飞针之术失传已久,上一个用的人还是医鬼……!”